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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才不管这些事。”轩辕骐高傲地仰头:“但我要管你的事。”
“皇上,时候不早,该上朝去了。”周海本被轩辕骁遣在宫门外等候,但等了许久,还不见轩辕骁出来,怕耽误了上朝,只好一路寻了进来。他这一喊,轩辕骐和慕紫翎自然听见了,两人不由互望一眼,皆露出慌张的神色。
轩辕骁见瞒不住,只得赶紧抽身走到门边,口中埋怨道:“催什么,孤才走到廊下,连门都没迈进去,就催着走吗。”
轩辕骁说着,抬脚走进内寝,见慕紫翎欠起身,便温和地道:“皇后快躺着吧,别拘礼了。阿骐也在啊,孤病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上心,看来还是皇嫂的面子大啊。”
“当然了,这还用说。”轩辕骐见轩辕骁语气轻快,亦堆上笑容回道,但心里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异样,是因为皇兄看似不经意的眼神吗?但这念头只在心里过了一过,他旋即便问道:“皇兄,翎姐姐身体欠安,太医和女医除了说静养,就是开些滋补的药,连胃口都没调好。能不能请那个‘京城第一神医’进宫来看诊啊,可以的吧?”
“嗯,孤下了朝就去问母后。”轩辕骁点头道。
“不用了吧,你做主就好了啊,最好是悄悄请进来。你若是对母后说,那些嫔妃不是都知道了?她们哪个是好对付的,等会一吵嚷,虽说不用怕,但翎姐姐多难办呢。”轩辕骐皱着眉,一脸不悦。
“行了行了,你这样子,哪里是孤的弟弟,分明是皇后的弟弟才对,孤都要吃味了。”轩辕骁耸耸肩,那目光打趣中又有些捉摸不透的意味,慕紫翎的脸色微微一窘,纤纤玉指又去抓那雕花床栏,轩辕骁不由上前握住她的手:“皇后这习惯可不好,手不疼吗,处事也太过隐忍了。”
他语气温柔而关切,慕紫翎想到昨天在他怀中的情形,苍白的脸颊漫上一抹红晕,但忧色还未褪去,愈加惹人怜爱。轩辕骁觉得手背被盯了一下,也不忍心侧头去看小皇弟失落的神情,便拍了拍慕紫翎的肩:“该去上朝了,你安心歇息,神医的事我会遣人安排,这两天就让他进宫给你诊治。”
轩辕骁步下阶沿,下意识地停了一停,听到轩辕骐贴心的劝慰,方才的落寞竟一点都不见了:“翎姐姐,看来皇兄很在意你和小侄子呢,你就别再担心了,一定会没事的。”
轩辕骁下朝后,因为记挂着请神医的事,故只到宁和宫坐了坐,便回龙吟殿了。
“花雨,你之前说的那位‘京城第一神医’,医术很高明吗?”
“嗯。”花雨点点头:“他能治好很多大夫都束手无策的疑难杂症,所以被大家称为‘神医’。”
“皇后身子不太好,阿骐想到你之前提过他,就想请他进宫给皇后看看。”
“这样最好了,宫中的太医和女医,医术未必能赶上他。”
“他?”轩辕骁怔了怔,发现花雨并不称其为大夫,而是一连说了两个“他”。
花雨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而后又低下头,做着手中的绣活,轩辕骁悄悄打量她,指尖的银针一闪一闪,拈了几下,依然没刺进白绫中。
“那位神医,之前是不是很用心地给你诊病,你一定很感激他吧。”轩辕骁也不知自己是好奇还是试探,继续往下问。
“也没怎么看,都是我乳母去取药,喝了大半年吧,渐渐好转了。”花雨一副不想再往下说的神情。
“我等会就遣人去请他,你夜游症不是又有犯的迹象吗,正好再让他看看、”
“不用了!”谁知花雨竟一口回绝,紧张的心情已不再隐瞒,直接写在脸上。
“为何?”轩辕骁很是疑惑,就算自己觉得她提起那位神医时太过亲切,她也用不着这么大反应的拒绝啊,更何况按花雨的个性,她才不介意自己的想法。
“我并没有再犯病,见他做什么。”花雨又恢复了冷静:“嫁衣那件事,你也该猜到了,是我编的谎话。”
“我知道,但后来你在寝殿不是、”
“那不是夜游症。”花雨抬头直视着轩辕骁,一双眼眸宛若倒映在寒潭的星辰:“既然我们这么熟了,我就坦白告诉你,我神思混乱的时候,是心魔发作。而夜游症……发作起来,根本就不会有神思,但确是已经很久没犯过了,也许真的被他断绝了。”
“怎么,你害怕了?”花雨唇畔牵起苦涩的弧度。
“不。”轩辕骁摇摇头,他确实不害怕,反而很是心疼,不禁握住她的手臂:“你曾经,因为夜游症做过什么?”
“你还是别知道的好。”花雨的目光越过轩辕骁,望着熏炉袅袅升起的薄烟,眼神顿时空惘起来:“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犯起病来,只找、罪魁祸首。”
轩辕骁想问是不是她的后母,但一想到她被心魔纠缠时,那痛苦凄怆的神情,便不忍再问,只轻拨开她额前的细发,好似在理她紊乱的愁绪。
“你找他给皇后诊病吧,但别提我的事。”花雨沉吟着,黛眉紧蹙,纠结了片刻,终还是黯然开口:“我……不想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