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错,我才不是翻身农奴呢,是野蛮女友。”林甘蓝指尖缓缓勾勒他耳廓的形状,故作威胁:“你若是不老实交代,下场可惨了。”
厉晋远极为配合,一叠声地应:“好好好,野蛮女友开恩,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甘蓝也憋不住笑了:“行吧,我先听听你说实话没。”
“你刚也听见了,纪橙橙说从小就喜欢我,不过我一直明确拒绝了她。真要说跟她有故事,也就一小段吧……”
林甘蓝心里泛酸,之前的话不过是打趣,没想到还真有。她攥紧了手指,耐住性子听。
“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吧?五六年前,正是我们家落魄的时候,纪家虽然早早退出军界,但影响力尚存,而且生意也做得不错,纪如珠生了女儿没多久,纪橙橙也以优异成绩硕士毕业,那时候的纪家真可谓是花团锦簇。”
“也不知道纪橙橙怎么跟父母商量的,纪家主动向我们家提亲,想促成我和纪橙橙的秦晋之好。甚至允诺,我和纪橙橙完婚,可以借助纪家的力量东山再起,无论继续待在部队,还是转行,都能拉着厉家出泥潭。”
林甘蓝听得格外认真,屏住呼吸,眼睛都不眨一下,听到纪家主动提亲,禁不住“啊”了一声:“那你答应了吗?”
话音刚落,额头就挨了轻轻一敲。
“你笨呐,我要是答应了纪家的联姻,现在还有你什么事儿?连知非都没了!”
厉晋远的眼神漫无焦点,思绪不知飘向了何方,连声音都显得有几分飘渺:“我年轻气盛,不愿意将婚姻作为筹码,当即拒绝了纪家的提议。”
“然后呢?”
“纪家二老年纪大了,上我们家提亲的是纪如珠夫妇,当天就启程回去了。谁知,第二天傍晚,我居然在家门口看见了纪橙橙。”
“啊,她来了?”
“她平时是个挺爱漂亮的小姑娘,不管刮风下雨都把自己拾掇得光鲜亮丽,可那天她穿着一身旧衣裳,风尘仆仆就来了,眼睛都哭肿成了金鱼眼,看见我,还没说话就流了眼泪。”
林甘蓝听得心里不是滋味,扯了扯厉晋远的袖子,可怜巴巴地问:“她那样儿,一定楚楚可怜吧?你那时候,有没有一丁点的心动?”
厉晋远毫不迟疑摇头,态度坚决。
“若是我喜欢的姑娘,别说哭了,哪怕皱一皱眉头,我就心疼得要死。可我不喜欢纪橙橙,所以她为我流再多眼泪,我都不会为之所动。”
世事就是这般残忍,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而人心,偏偏是最没法控制的。
他不能控制自己爱上纪橙橙,也不能控制自己离开林甘蓝。
“那……看见她以后呢?”
“她问我,是不是拒绝了纪家的联姻请求,我就趁机跟她说清楚了。”
“说什么了?”
“不记得了,无非就是我不够好,配不上她,另觅良配之类的话吧。”
“她走了吗?”
“你十万个为什么啊!”
厉晋远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他的小姑娘真可爱!
他故作嫌弃,身体却很诚实,还是一五一十交代了:“纪橙橙没走,她反而在我们家住了下来,大概看多了言情电视剧,总觉得感情的事也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吧。”
“后来呢?”
“后来,为了彻底打消她的念头,我就找了代孕中介,有了知非。”
“原来知非的诞生只是为了搪塞纪橙橙啊?”林甘蓝面露沮丧。
厉晋远的胡子茬蹭了蹭她脸颊,轻微的疼混杂了痒,林甘蓝直往他怀抱深处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别玩了,我认输还不行么?”
“还说不说是为了她?”男人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倏然在面前放大。
“不说了,不说了。”林甘蓝迫于无奈,乖乖认输,转头就压低声音嘀咕,“哼,自己办的事儿还不准说了?打倒万恶的资本主义!”
他的小姑娘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圆润的杏眼一瞪,通身的古典韵致又添了几分活泼。
厉晋远轻抚她的手臂,陷入了悠远的思绪,回首那一段暗沉的日子,语气也沉重了不少:“我突然抱回一个孩子,家里顿时炸开了锅,再宣誓独身主义,大家都信了。借这个孩子让纪橙橙死心,不过顺便而已。”
他扬了扬浓眉,笑意清浅:“为了知非,我可是吃够了苦头,被老头子罚跪了整整两天,水米未进。最后还是老太太开口劝,说孩子已经没了妈,挺可怜了,难不成还得让他连爸爸也没了?老头子这才放过我,那会儿我都二十好几了,还被打得屁股开花,膝盖都跪肿了。”
他知道是自己任性,不想婚姻成为交易的筹码,干脆釜底抽薪,绝了这条路,却损了厉家的名声。
厉知非的存在无异于狠狠扇了纪家一耳光,纪橙橙在厉家住了小一年,最后哭着回了纪家,这一别,两年未见。
再见面,便是晴晴之死。
厉晋远微微摇了摇头,不想了,男人不能沉湎于过去。
甫一抬头,撞见林甘蓝微仰的晶亮眼眸。
她沉吟良久,似乎鼓足了勇气才能启齿:“还记得那天晚上在酒店,我们到底……有没有发生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