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二选一

    “杨森。”她的嗓音淡淡的，像是从天外传来的似的。

    我嗯了一声，眼睛仍然不敢看她。

    这是我第三次说要舍弃图南救她。

    她突然轻笑了一声，听到她的笑，我诧异的抬头望她，她脸上沾着泪水，却又带着笑，水润的眸子被泪水冲洗得干干净净，没有丝毫的阴霾。

    “笑什么？”我问。

    段无双摇摇头，有些茫然的说：“我不知道，但是你愿意救我我心中很欢喜。”可是下一句的语气又落了下去，有些难过，是对图南的。“可是图南是我们的孩子，是你在这个世界上的传承，他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唯一的一个孩子。”

    说着，段无双有些哽咽，但是脸上仍然展开一抹笑容，仿佛带着水珠的芙蓉花一样，娇艳又脆弱，让人忍不住想要放在掌心里好好练习一番。

    “你知道了？”我的嗓音像是抹了一层沙，喑哑。手微微抖动。她真的是一个极为聪明的女人，看在眼里，不说穿，不戳破。

    “杨森，我自己的*，我最清楚了。”她知道自己失去了再一次做母亲的权利，但是却觉得庆幸。

    段无双上前一步，冰凉的小手抓住我炽热的手掌，她像是极为贪恋我身上的温暖，将另外一只手抓了起来，然后让我的大掌包裹着她。

    “无双，我们好好的。”她要保住这个孩子，而我要保住她。段无双真是厉害极了，死死的把住我的命脉，三言两语之间，就将我纠结了无数个日夜的决定扭转过来。

    “我会陪着你到白头。”段无双踮起脚尖，冰凉的吻落在我的唇角，不沾染一丝的情欲。触碰到了又极快的离开，劝道：“所以把孩子抱回来吧。”

    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克制不住的颤抖，再一次睁开的时候，我的眼眶发红，接回图南救他，放弃段无双。我明明十分不舍得，却仍然点头说了句：“好。”

    段无双笑了，仿佛一点都不在意自己可能在某一天就会死去一样，她一点都不害怕。但是我却怕，怕极了，怕到从梦中惊醒，抽着烟借着外头的月光看她，偶尔的时候还会颤抖着手放在她的鼻子下面试探。只要她的呼吸稍微微弱了一些，我就紧张得要死，忍不住死死的抓住她，直到她从梦中惊醒，然后对我轻声安慰，再次揉着酸涩的眼睛睡去。

    她知道我一直以来的决定，知道我会舍弃图南，所以宁愿离开陪着孩子一起面对未知的死亡

    ，也不愿意让我单独救她。她知道我的心，知道该怎么让我心软，也知道我的无能为力。

    但是现在，我妥协了。

    陆城从来不是最厉害的，我也不是，段无双才是。

    她用自己和图南的生命做了一个巨大的局，段无双才是这一场局里最大的赢家。

    我们都输了。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她抱在怀中，她的*再一次开始虚弱，抱在怀里就像是一根瘦巴巴的火柴棍一样，没有以往丰盈的触感，却更加惹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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