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实地坐在那里,不吭声。
这样子,越发显得坐实了单氏的问责,显得自己特无辜。
杨氏急了,“二嫂,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大丫就是挑明了自己的心思而已,并没有说什么重话……”
单氏拉长了声音:“那还不叫重话?就差没说我看不上你,你打哪儿来的打哪儿回去了吧?”
杨氏:“……”
单氏冷笑,“大妹,咱做人可不能这样,出尔反尔。当初,我提出两家结亲的时候,你不是也没有反对么?怎么着,如今你们家发达了,开了这么劳什子一间美食坊,就感觉自己成了有钱的大户,瞧不上我们这小门小户了是不是?你可别忘了,士农工商,在咱们西陵,商人的地位可是最低的,你家再撑钱,还能大得过天去?”
杨氏急得话都说不全了,“二嫂,我没那意思……”
单氏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气势上就压了一头,“再说了,我们文俊哪里差了?那点配不上你家大丫了?做人可不能忘本,别忘了你家落魄的时候,我们可没有嫌弃过你们。虽然我们家没有你家有钱,但大哥家的文远明年就要下场考秀才,以他的才学,那是十拿九稳的。到时候,他中了秀才,我们杨家那可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们二房的身价也会跟着水涨船高,配你家是绰绰有余。”
“是,二嫂说的是。”杨氏被单氏的气势压着,唯唯诺诺,不敢反驳。
单氏见大姑子服软,不由得意一笑,道:“你们呀,也劝着点大丫,女孩子家家的,别那么心高气傲。她再能耐又能如何?终归还是要嫁人的。与其嫁给一个不知根知底的外人,还不如嫁给我们文俊,两家亲上加亲,肥水也不流外人田嘛,大妹你说是不是?再者说了,大丫嫁进了我们家,以两家的亲戚关系,难道我们还会亏待她不成?”
单氏两片嘴唇上上下下,死的都能说成活的,杨氏根本无招架之力,连句话都接不了。
“至于那韩家,”单氏阴阳怪气地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鳏夫独儿的,若不是图谋你们的家财,至于这么巴着你们?大妹你看不清,你男人怎么也被狗屎蒙了眼?一辆破马车就收买你们的心了?要早知道你们眼皮子这么浅,我也早让文远送你们一辆得了。那对父子打的算盘,大丫一个小姑娘家的看不清,大妹你和妹夫也都看不出来吗?”
谢悠然在外面实在是挺不过去了,她提着茶壶,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二舅娘你倒说说看,人家打的是什么算盘?”她语气冷冷地,将茶壶放到了桌子上,干脆连茶都不倒了。
单氏“哟”了一声,换上了一副笑脸,“大丫头生气了?怪二舅娘说话太直了?”
杨文俊也站起来,假惺惺地赔罪道:“悠然表妹,我娘说话难听了些,你别跟她计较……”
谢悠然冷笑了一声,打断他的话,“二舅娘说话何止难听,简直就是在拿刀子戳我们的心。我娘是软柿子,任你们怎么搓揉都行,可我不是。二舅娘,今儿咱就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狗屎蒙了眼?什么叫做做人不能忘本?我爹做什么了就被狗屎蒙了眼?马车是我收的,我乐意,怎么了?还有,我们又怎么忘你们的本了?你们又在我家穷得吃不上饭的时候帮过我们什么了?我家能有现在的光景,你们又出过什么力给过什么本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