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就走不掉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霍佳终于从地上爬起来向我走过来,我们走出病房,把守的人立刻走过来,我依着墙有气无力地跟他说:“叫医生。”
他们立刻进病房,我拉着霍佳离开。
走进桑旗和南怀瑾的所在的房间里,桑旗在门口等我。
我投进他的怀抱,将脸贴在他的胸口。
在我眼前的却是桑时西胸口汩汩流出的鲜血。
“桑旗。”我将脸埋在他的衣服里,发出来的声音都是变调的:“霍佳杀了桑时西,可能,他这次会死掉。”
“你冷静一点,喝点水。”一杯温润的水放在我的唇边,我接过来一饮而尽。
我怎么觉得,满嘴都是血腥味。
桑时西应该在抢救,他事先应该安排好了,霍佳杀了他也能抽身而退。
我的手没握住杯子,从我的手里滑落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可能是桑时西穿插在我的生命里实在是太久了,猛然这个人从我的人生中抽离,我忽然觉得空荡荡的。
心中那个憎恶的人消失了,真的很空。
我花了很久的时间平复,胃里一阵又一阵地往上翻涌着酸水。
桑旗一直紧紧地抱着我,我很抱歉让他没办法跟桑先生交待。
而,也许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白糖在哪里,是不是活着。
就算桑时西没死,他也不会告诉我们。
我脑子里很混乱,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直到,又一声枪声响起。
我从桑旗的怀里诧异地回头,看到南怀瑾手里拿着一把枪对着霍佳。
而霍佳安然无恙,挡在她面前的阿什胸口中了一枪,然后软软地倒了下去。
“阿什!”
这是她开枪打了桑时西后第一次开口说话,她跪下来抱住阿什的脑袋:“阿什!”
血,从阿什的胸口流出来,蔓延开来,在他胸口开了一朵血色的花朵。
桑旗捂住我的眼睛:“我带你出去。”
“不要。”我拉住他的手,他捂着我的眼睛的手没松,但是脚步却停了下来。
我听见南怀瑾子弹上膛的声音:“霍佳,有人帮你挡枪,这一枪不算。”
我从桑旗的指缝中看见南怀瑾走到霍佳的面前,用枪抵住了霍佳的脑袋。
而霍佳,像个木偶,只是紧紧地抱着阿什,脸贴着他的脸,眼泪流了满脸。
她的眼泪,不知道是为了桑时西而流,还是为了阿什而流。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开第三枪。
南怀瑾的个性,他不杀了霍佳,誓不罢休。
我闭上了眼睛,对桑旗说:“带我走。”
我不想看到再有人死,这场为时已久的仇恨拉锯战已经持续了很久很久了。
你想让我死,我想让他亡。
人和人之间的仇恨,像蜘蛛网,看似纤细,随手就能拂去。
但是,如果缠绕在脸上,发丝中,半天都摘不干净,总觉得缠缠绕绕在身上,很是难受。
仇恨就是这样,仿佛蛛丝缠绕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