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有点傻逼的冲浪儿,冲浪儿的脸不知怎的有点像燕绥。
彩虹桥的两端,还有两个小小的人儿,一边吹着一个金色的喇叭。小人儿雕得十分精美,将那眯着眼睛鼓着嘴巴吹喇叭的模样描摹得生动。三层的造型像一座精致的小塔,层层叠高,甜香味弥散,是一种具有抚慰人心力量的味道。
语言护卫们挤在一起,他们久闻蛋糕其名却没见过实物,今天算开了一回眼界,世上还有这么精致讲究的东西。
尤其那造型实在别致,瞧着像真实发生的场景一样。不过这样的场景应该只是文大人美好的愿望:她想在大海上遛殿下。
语言护卫们觉得,这愿望很好,很强大,虽然实现不了,但也值得鼓励。文大人说了嘛,没有梦想的人生和一条咸鱼有什么区别?
他们也希望文大人愿望成真。如果能给他们亲眼看一眼就更好了。
中文听说过步湛生日宴上的蛋糕是首秀,也听说过那个蛋糕的造型,现在比起来,简直不能比。
殿下应该会很满意,中文看一眼燕绥,依旧是淡漠的表情骚包的眼神。
“当当当当。”头顶忽然有人嚷了一声,随即一阵簌簌响动,有什么东西飘了下来,英文下意识拔剑,被德语一把拉住。
那些东西彩色雪片一样在半空中悠悠飘扬,仔细看是七彩纸片纸条,但十分讲究地每条纸片上都涂了颜色洒了金粉珍珠粉,所以那些纸条在光芒照耀下闪亮亮颇有些梦幻。
德语小胖子咂了砸嘴,不知怎的觉得这一幕有点娘。
纸条飘落的那一瞬间燕绥的肩膀动了动,大抵是打算一退三千里,但随即停住。
那些七彩粉屑便在他头上身上落了一身。
语言护卫们行动早于大脑伸手就要拍——殿下怎么可能容忍身上挂满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英文伸出的手被德语再次拽了回来。
头顶上有人在唱歌,“猪你生日快乐,猪你生日快乐……”
众人并不意外地抬头,就看见扛着一个口袋负责撒纸条营造气氛的君莫晓蹲在树杈上,生无可恋地望着天。
她旁边文臻笑嘻嘻一边唱一边拍手,斜着眼睛看殿下挂了满头花。
更多的人还在黑暗里嘻嘻笑,跟着文臻对他家殿下唱,“猪你生日快乐。”
是先前神隐了的西班牙语韩语日语印尼语等等。
几个头领气歪了鼻子。
难怪刚才老子撞墙好像听见有人在笑!
一眨眼很多人冒出来,把那些真真假假伪装都拆了,眼前是一个小花园,位于一号院和二号院之间。
灯光渐次点亮,这一片草地上除了蛋糕台面,还有人陆续推着烧烤和点心的推车过来。
文臻变戏法一般摸出一包彩色蜡烛,在蛋糕上插了二十二根,一边吩咐中文:“拉住你主子。我要破坏蛋糕的完美了!”
中文和德语早已很有先见之明并且非常不怕死地挡在燕绥面前——依主子的德行,很可能不许插蜡烛也不许分蛋糕,那今天晚上他们同样肖想了很久的蛋糕就注定要和他们无缘了。
两人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说真话绝对得不到主子顾念,德语悄默默在他主子耳边道:“殿下殿下,文大人那么难缠,对您也颇有异议。好不容易我们劝动她给您办个生日宴,正是诉衷情博芳心的好机会,您可千万别自个搅合了。”
燕绥皱眉看他一眼。
感觉你们的存在才是搅合!
……
二十二根蜡烛插完,燕绥万分心痛地发现鲸鱼眼睛插坏一只,小人的一只靴子也插没了……
“殿下殿下,吹蜡烛啦。要一口气吹完哦。”
一应的程序,燕绥亲眼见过,弯下身一口气吹完蜡烛,文臻笑眯眯地看着,等他吹完,才拔下那些将蛋糕戳得千疮百孔的蜡烛。燕绥一直盯着那些洞,半晌痛苦地转过头去。
然后他就看见那黑心蛋糕摸出一个做好的形状奇怪的蜡烛,插在彩虹桥边缘的一颗莓果的凹陷里,笑道:“这个呢,是阿拉伯数字22,代表你22岁啦。”
燕绥:“……”
中文德语咧出心满意足的微笑。
明明可以不伤蛋糕,一根蜡烛就够了,文大人非要殿下眼睁睁看着他的蛋糕被戳得满身洞。
哪怕庆生,也势必要将整治殿下的行动贯穿始终是吗?
文大人真是太配我家殿下了!
……
分蛋糕的时候,众人眼巴巴地看着那最上面的精致奶油,心想那小人肯定是殿下的了,或者我们可以分到个鲸鱼背?至不济,那些奶油鲜花也很好啦。
然后就看见燕绥拿刀,并没有众人想象得左右为难不舍下刀,平平一挥。
最底下那层最大奶油也最少毫无装饰的蛋糕,直接飞了出去,落在旁边的蛋糕盘子上。
“你们的。”殿下面无表情,十分大方地说。
语言护卫:“……”
好。
佩服。
兄台你最骚。
……
德语不服气,趴在剩下的两层蛋糕面前猛瞧,想用目光杀逼得他家殿下良心发现。
殿下在用眼神杀他们逼他们快点自觉滚开。
德语忽然“咦?”了一声。
他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燕绥顺着他的目光一瞧,也发现了小人儿吹的喇叭上好像有字。
左边:“恶贯满盈”。
右边:“死有余辜”。
燕绥:“……”
语言护卫:大快人心哉!
……
语言护卫们带着大仇得报的愉快去分自己的蛋糕了,燕绥毫不客气地将所有闲杂人等赶走,然后将第二层蛋糕给了文臻,自己独享最上头那一整块。
文臻没有表示任何意见,等她笑眯眯切开自己那份和君莫晓分享的时候,燕绥就知道为什么了。
第二层里头满满的奶油水果和果仁,品种之高贵丰富比第一层还多。
燕绥:“……”
这女人连帮他庆生都要没完没了地欺负他么?
然而眼一低,正看见文臻低头**油,鼻尖上沾了小小的一点白,像只萌里格萌的狐狸。
他忽然便想笑,伸手要去抹掉这一点奶油。
手忽然停住,想了想,从文臻蛋糕上抹了一点奶油,在她额头和下巴对称地涂了两个白点。
那俩白点和鼻尖的白点正好成一直线。
燕绥眼睛一弯。
文臻愕然抬起头——吃蛋糕抹蛋糕这个流程她想过,但考虑到殿下的洁癖和对称欲,怕搞砸了整个生日宴的气氛,就没尝试。怎么她良心发现没动手,他倒先骚上了?
还有什么说的?
整呗!
她抓起一块奶油多的蛋糕,恶狠狠地拍在了燕绥的脸上。
语言护卫:“……”
君莫晓:“……”
燕绥:“……”
大抵他过往二十二年都没见识过这种操作,一时竟有些傻气地愣住,文臻已经格格笑了起来,“哎呀呀我都憋好久了,当初步湛的生日宴是国宴没法玩这个就够无聊了,你的生日宴咱们来把大的吧!来来来,大家都来凑个份子!”
燕绥眨眨眼,脸上白色的奶油扑簌簌掉下来一坨……
向来胆大包天的君莫晓弹出一坨奶油,正正把那空出来的一块给补上了。
语言护卫们在不远处探头探脑,最后总算有几个胆大的,决定趁着殿下眼睛糊着不能视物的短暂时间,报一报多年被欺压和刚才的蛋糕分账不均之仇。
“咻。”德语的一坨奶油挂在了殿下的眉梢。
“啪。”日语在殿下抹了一把眼睛即将睁开眼睛的时候精准狠地给他又挂上了一坨。
“哗啦”比较有心机的意大利语爬上殿下头顶一棵树上,将刮了好久蛋糕边攒下的宝贝奶油心疼地倒了一堆在殿下头上。
“哎哎哎不要这样啊,”殿下.死忠.中文老好人一般团团转着解劝,顺手小心翼翼把一小块奶油擦在了殿下背上.
……
奶油实在太精贵,大家其实不舍得拿来浪费。但殿下实在太恶劣,机会又太难得,可惜这种痛并快乐的情绪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殿下很快就睁开了眼睛。
殿下一旦睁开眼睛,所有人就立即做鸟兽散,文臻笑着拿了早已准备好的湿巾去给他擦拭,“别恼啊,这是生日宴的必经流程,叫陪你去看蛋糕雨,一般人还没这个福气有这个待遇呢。”
燕绥想到了步湛,长久以来因为那次蛋糕首秀引发的内心郁卒终于稍稍散了些。
他忽然捉住了文臻的手,也不让她擦了,将她的手扣在掌心,带着满脸的散发着水果香气的奶油,低下头,捕捉向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