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一样,一命归阴。”
福顺话音刚落,底下有个老婆婆道:“哎呦就发了点儿霉,吃了不打紧,灾荒年的时候树皮草根儿不一样吃吗,几块发了霉的点心吃不死人的。”
福顺:“大家伙是不是觉得这位婆婆说的有道理?”
底下有不少附和的:“可不能糟蹋粮食,发了霉也不能扔,回锅蒸蒸就好了。”
福顺:“就怕大家伙不信儿,我们三姑娘特意请了仁和堂的张神医给大家伙说说,这发了霉的点心能不能吃?”说着亲手把张神医搀了上来。
冯知府暗暗震惊,忍不住道:“你早就知道这些老百姓不信发霉的点心会致命。”
三娘:“不是我知道而是习惯使然,别说他们就算我爹娘以前也是如此,因以前的穷日子过怕了,年景儿好的时候地里收的粮食也就够一家子温饱的,年景儿不好的时候哪家不是上顿不接下顿,所以,即便日子好了,也绝不会浪费粮食,就算发了霉也一样舍不得丢掉,我费了许多力气才跟爹娘把道理说清楚,更何况这些百姓,若不请了张神医来,他们绝不会相信福顺的。”
冯知府:“你费了这么大力气就是为了让青州的百姓知道发了霉的点心不能吃?为了这个你花了一万八千两银子买下了御香斋两船点心,更不消说这些烟花,还有你常记这些人力,丫头你这么做值吗?”
三娘:“御香斋既干的出来一次,就能干出二次三次,就算常记再有钱,也不可能次次都买过来,只有让老百姓明白这道理,才是彻底解决之道,这一万八千两银子能救不知多少人的命,在三娘看来人命比什么重要,怎会不值。”
冯知府看着眼前的小丫头,恍惚中想起那年这丫头站在自己的书斋中,个子小小,年纪小小的一个小丫头,却站的笔直,跟自己义正言辞的辩论何为公正。
仿佛也就一转眼的功夫,小丫头就长大了,长成了秀美绝伦的少女,便是自己若不知底细的只瞧外貌也会被这丫头糊弄了去,觉得她是个乖巧的小姑娘,但自己却是一步步瞧着常记在这丫头手里,从一个不入流的土作坊变成了今日定州青州最大的商号,他一早就知道这丫头是个经商的天才,但今天这丫头却又让他看到了另外一面。
不同于平日的玲珑机敏而是变得有些执拗,执拗到为了让青州的百姓明白一个道理而不惜挥金如土,一万八千两银子就算搁在如今的常记也并不算一个小数目,但她却用来买了两船发霉点心,还有这些烟花,这些常记的掌柜伙计。
冯知府看得出来,他们对这丫头是从心里服气并信任着,冯知府甚至觉得便这丫头把砒霜说成蜜糖,这些常记的人也会毫不犹豫的吃下去。
这样的攻心之术是极可怕的,亏得这丫头只是个姑娘,也只用在了家里的买卖上,若是男子,出仕为官,岂不是举手间便能翻云覆雨,也幸好这丫头虽可怕却有一颗慈悲心,这是青州百姓之幸,也让自己这个青州知府尤为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