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了,我的时间有限,赶着去救人呢,时间就是生命。”
凌霄说话间,掏出手机,给白书雪发了个短信,问她情况如何了,得知她已经把周琦灵接到了铁皮屋,现在已经在给晓晓输液和输血了,凌霄这才放下心来,抬头对塔拉古道:“你可以开始了。”
塔拉古喘了口气,沙哑的声音道:“你怕死吗?”
凌霄好笑道:“那是当然了,求生之欲,人皆有之嘛。不过很多时候,也要看具体情况,如果说让我为了这块热土而牺牲,我反而觉得那是一种光荣。”
塔拉古点头道:“你的精神很高尚,这一点我很佩服你,不过本座却不曾经历过这样热血的时代。本座幼年出家,跟随师父苦修二十年,随后出道坐禅,管理一方偌大寺院,在当地一直被人称为圣僧。”
“可惜你却辜负了圣僧的名头,我还从来没见过哪个圣僧会杀人害命的。”凌霄哼声道。
塔拉古笑道:“本座的确不是圣僧,确切说起来,本座其实是个可怜人,起码在三十岁之前,本座不过是个看来德行高尚,年龄也足够成熟的圣僧而已,实际上,本座不光不是圣僧,而且心态极端幼稚,简单点说吧,本座从小在寺院长大,并未经历过外面的世界,所以本座并不懂得什么叫做七情六欲,本座对于佛法也没有什么高深的理解,对于生命更没有什么深刻的看法,本座当初和那些信徒所说的话,不过是鹦鹉学舌,人云亦云地转达我师父的意思罢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凌霄好奇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其实很幼稚的?”
“当我遇到卓玛的时候,那是一位清灵如同鸟儿的美丽姑娘,”塔拉古感叹道:“那是一次外出布道的途中,我遇到了她,我真的很喜欢她,想和她生生世世呆在一起。可是佛法却告诉我,我不能亲近女色,然而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向她表达了爱慕之意,结果她被我吓了一跳,然后慌张地跑掉了。”
“回到寺院之后,我的内心很痛苦很煎熬,我很想念卓玛,我忘不掉她,”塔拉古叹气道:“后来,我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我要还俗,我要娶卓玛为妻。你无法想象到这个事情在当地引起了多大的轰动,当地的老百姓全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那情状就好像我犯了多么大的过错一般。我的内心充满了纠结和挣扎,直到此时,我才真切地感觉到,原来人活着是那么的痛苦,人的内心竟然有那么多复杂的感情,我对此沉醉不已……”
伤心、痛苦、纠结、挣扎……
这些普通人习以为常的感情,在塔拉古看来,竟是成了奢侈品,凌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才好了。
“后来呢,你到底还俗了没有?”凌霄好奇道。
塔拉古笑道:“人一旦有了感情,就会上瘾的。卓玛让我品尝到了喜怒哀乐,我已经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了,所以我最终顶着巨大的压力还俗了。当时的一众德高望重的法师将我驱逐了出去,他们以我为耻,觉得我损坏了佛法的尊严。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那愚蠢又该死的佛法已经整整夺走我三十多年的青春了,我活了差不多半辈子了,竟然一直被那所谓的佛法蒙蔽在其中,你能想象到我当时的愤怒吗?我恨不得把那些寺院全都夷为平地,我觉得它们就是不折不扣的恶魔。”
“那你动手了吗?”凌霄问道。
塔拉古摇头道:“并没有,因为那时的我,虽然愤怒,但是却依旧心存善念,我找到了卓玛,百般恳求她,最终和她结为夫妻。可是我们在一起之后,真正苦难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因为我的身份问题,我在当地受尽白眼,我们没有钱,我们很穷困,冬天下雪的时候,我们甚至连取暖的木炭都买不起。因为太过穷困,卓玛生病了,然后她那时正好又怀孕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紧紧抱着她,给她诵经,祈祷她能好起来。然而最终卓玛就那样在我怀里睡着了,再也没有醒过来。直到那时,我才发现所谓的佛经是多么的可笑,它压根就不能救命,它压根就是骗人的鬼经!”
“我杀了附近的那些牧民,我烧了曾经的寺院,把那些驱逐我的所谓得到法师全都扔进了火海之中,我要他们给卓玛陪葬,因为就是他们害死卓玛的!”塔拉古说到这里,禁不住愤怒地磨动牙齿,沉声道:“你知道我当时杀掉那些畜生时,心里有多么的畅快吗?”
塔拉古的话让凌霄陷入了沉默,他觉得如果自己是塔拉古的话,可能也会这么做。
“那你为什么还没有死?经历了这些事情,你应该也已经看透了人生了吧?那你为什么还不去死?你这么苦苦煎熬地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凌霄好奇地看着塔拉古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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