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上海市民再来这么一游行一请命的,我这典狱长也别做了。”
杜月笙听到这里恍然大悟。
一个犯人,把这当家了啊?
何止?
刀胡子好喝酒,所以来看他的人,总会带来不少的好酒,本来监狱是绝对不让酒进监仓的,可是刀胡子打泼耍赖,还说下次再有人来看自己,一定要让他们出去登报,说自己在监狱里受到了虐待。
结果,吴耀祖实在无奈,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刀胡子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
“这刀胡子虽然是个泼皮,可对自己在大牢里的权威看得特别重,新人进监仓折磨那是必不可少的。”吴耀祖随即讨好地说道:“贺探长带着人犯来一交代,我可就明白了。”
“典狱长费心了。”杜月笙拱了拱手:“还烦请典狱长带我去看看。”
原本,他的意思是要把孟绍原关上几天才解气,可是后来在黎北业的劝解下,也觉得这么做的确不妥,真的把力行社的给惹急了,往后的麻烦多着呢。
所以等了一个晚上,还是决定亲自来提篮桥一趟,只要孟绍原被治理的服帖了,悔过书都不用写就放他出来。
经过这么一次挫折,孟绍原也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上海了吧。
“当然,当然。”一听说杜月笙要去看新犯人,吴耀祖立刻笑着说道:“我这就带您去看,不过,场面可能会非常血腥,杜先生不要被吓到了。”
杜月笙自负的一笑:“血腥?我什么样的血腥场面没有看到?”
……
监仓的门打开了,杜月笙冷冷的盯着里面。
吴耀祖和贺锡全也冷冷的看着里面。
过了一会,杜月笙忽然深深一声叹息:“典狱长,这就是你说的血腥场面?”
……
一仓十个犯人。
孟绍原躺在床板上,翘着二郎腿,嘴里还在那里哼着歌。
边上,一个大胡子正陪着笑脸和他说话。
另一边,一个犯人端着碗酒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
“渴了。”
“爷,您请。”
孟绍原才说“渴了”,端着酒的犯人立刻把酒碗递上。
他起身喝了一口,又有一个犯人拿着一块糕点上来,讨好地说道:“孟爷,您尝尝,正宗城隍庙的绿豆糕,刀爷以前碰都不让我们碰。”
“放屁!”刀胡子一瞪眼:“你是什么东西,孟爷那是什么身份,你和能孟爷比?”
“嗯,让我尝尝。”
孟绍原拿过了绿豆糕,咬了一口:“好吃,好吃,他妈的,我来上海几次了,怎么就没吃到那么好吃的东西?老刀,下次让他们多带点进来。”
“哎,哎。”刀胡子一迭声地说道:“孟爷喜欢吃,您放心,要多少有多少。”
……
杜月笙的脸都扭曲了:“典狱长,这就是你说的血腥场面?”
吴耀祖瞠目结舌,好半天才说出话来:“刀胡子,你这在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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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做什么?他妈的,没看到我们在侍候孟爷?”刀胡子没好气的回了一声:“他妈的,一天两顿我忍了,吃的像猪狗食我忍了,可孟爷来了,早饭都没有?还好我这有吃的。把孟爷饿瘦了一点,姓吴的,我他妈的和你没玩!”
吴耀祖被气得连骂人都骂不出来:“刀胡子,他是新人啊!”
“新人?”刀胡子一瞪眼:“新人你个球蛋,谁他妈的敢碰掉孟爷一根头发,老子和他拼了!”
吴耀祖被气坏了。
贺锡全被气坏了。
杜月笙被气坏了。
他把孟绍原送到监狱,是要让他受苦的,可结果?孟绍原跑这当大爷,享福来了?
这是传说中可怕的提篮桥,可怕的刀胡子?
“杜月笙。”孟绍原笑嘻嘻的盯着他:“你玩的那套把戏,当我不知道?”
随即,他的脸色一沉:“你们当这里是公共租界,我就奈何不了你们?杜月笙,你听着,你要倒霉了。贺锡全,你听着,你要倒霉了。吴耀祖,你听着,你也要倒霉了。”
你们,全部要倒霉了!
这里的确是公共租界,国民政府的法律管不到这里,国民政府的话在这里没有多少发言权。
但是,你们偏偏招惹到了孟少爷!
这家伙,心胸狭隘,绝对的眦睚必报,好好的,非要招惹他做什么?
“都回去等着吧。”孟绍原重新躺了下来,打了一个哈欠:“我昨天晚上没睡好,得睡个回笼觉,你们三个都回去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