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陆军的家伙一贯的无法无天,以下犯上,即便是国内做出的决策,他们依旧可以无动于衷,置之不理的对着干。
自己只是一家银行的总裁,虽然受到政府和外务省的庇护,但真要惹怒了陆军,那么恐怕谁也保不住自己。
再说了,原本亲自负责这件事的赤木亲之已经死了,现在,领事馆正乱成一团,恐怕暂时也没有心思理会这件事了。
再说了,从情理上来说,川上秀喜的确是陆军的叛徒,陆军来要回他也无可厚非。
既然自己没有办法对抗这帮家伙,人家要人也是合情合理,那又何苦给自己找不自在了。而且川上秀喜在这里,还要天天地方军统的人会耍什么阴谋。
“那么好吧。”
石岛宽不愿意再继续对抗下去了:“我把人交给你,川上秀喜,还有那个军统特工陈荣阳。”
……
袁忠和坐在一辆巡捕房的警车里,一直都在观察着对面的正金银行。
上海之战爆发到现在,随着国军的大规模撤退,他奉命继续留在公共租界活动。
当初最早跟着孟绍原的那批老弟兄,项守农殉国了,其余人都有各自的任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够重新聚在一起。
对了,田七呢?很久没有看到这个家伙了。
他现在是真的佩服孟绍原,很早以前,孟绍原就安排他们的家眷去了重庆,日本人正在向南京进军,看这架势,南京未必能够守得住。
要是家眷还在南京,工作的时候,那是一定会分心的。
现在好了,没有了家眷的拖累,就一门心思的和小日本玩命吧。
刚刚接到孟绍原的命令,来这里带走一个日本人,为此还特意为他们准备了巡捕房的警车和制服。
日本人恐怕不会那么轻易就范的,没准还会有枪战呢。
“支队长,出来了。发现陈荣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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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忠和朝外面一看,几个日本人从正金银行里走了出来,其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军统叛徒陈荣阳!
……
还算顺利的带出了川上秀喜和陈荣阳。
黑田少尉并没有急着上车,而是在东张西望,似乎在那等着什么。
忽然,尖利的警报声响起,一辆巡捕房的警车呼啸而来。
警车停稳,一个穿着风衣的探长,带着几个巡捕从警车上下来。
“我是静安寺捕房的赵探长。”
袁忠和气势汹汹的来到几个日本人的面前,一指川上秀喜和陈荣阳:“他们是警务处下令通缉的犯人,涉嫌杀人,我要立即带走他们!这是我的证件。”
黑田少尉接过证件,粗粗的看了一下,还给了“赵探长”:“我抗议!你们没有权利带走我们的人!”
“我是探长!”袁忠和强调了一遍:“如果你对此有异议,可以向警务处去抗议,但今天我必须要带走他们。”
袁忠和知道事情没有那么容易,他的手伸到了口袋里,做好了武力劫持的准备。
但是没有想到,黑田少尉迟疑了一下说道:“我可以把人交给你,但你们必须要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我们会亲自和工部局交涉的。”
嗯?那么容易?
袁忠和脑袋有些迷糊。
日本人那么轻松就把人交给自己了?
定了定神,来到了川上秀喜和陈荣阳的面前:“跟我们走吧。”
川上秀喜默默的点了点头,没有反抗的意见。
陈荣阳叹息一声,手伸了出来。
袁忠和正准备给他戴上铐子,意外就在这一刻发生了。
陈荣阳猛的一拳挥出,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袁忠和的鼻子上,然后拔腿就跑。
袁忠和鼻子被打破了。
“探长,探长!”
“追,追!”
袁忠和一脸的气急败坏:“抓住他,老子要他好看的!”
……
陈荣阳拼命的跑着,头也不敢回。
万幸的是,他从小就在上海长大,又在公共租界活动了那么久,对这里的地形太熟悉了。
也不知道跑了多少时候,他估摸着应该甩掉那些人了。
军统的。
那些人不是什么巡捕,是军统的,领头的,就是孟绍原手下的大将袁忠和。
他气喘吁吁。
扶着墙角,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好险啊。
那些日本人怎么那么轻松就把川上秀喜交出去了?
这里面……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荣阳,有段时候没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