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韩国的郑国...”,赵括一愣,这位郑国倒是与他所想的不同。
他并没有学者所有的那种自信,看起来很是平凡,普通,看起来忧心忡忡的模样,眼神里也没有任何的光泽。他在拜见了赵括之后,坐了下来,长叹了一声,方才说起了韩国的情况,苦,很苦。因为在与秦国的战争里,韩国沦为了主要战场,故而受到了最大的影响,韩国各地都变成了废墟,百姓们无处可逃,死伤无数。
被杀死的,被饿死的,被冻死的,郑国摇着头,赵括明白了他脸上的那种忧愁是从何而来的了,他皱着眉头,心里却很明白,只要战争没有结束,这些苦难就不会消失....不过,韩国已经被打废了,可以说,韩国如今没有了任何能自保的力量,国土被压榨的也差不多了,接下来,韩人的日子只怕会过的更加困难。
而想起韩国,赵括便会想起那位呕心沥血的国相。
“张相他...”,赵括刚刚提及,郑国便又说道:“张相在韩国各地巡视,帮着安置灾民,又重新安排官吏,官吏都跑掉了..上君还因为这件事狠狠的训斥了他。”,韩非站在一旁,听着郑国说起这些,他深吸了一口气,赵括看得出,他心里定然是不好受的,韩非每次在理解大一统的时候,总是会跳过韩国。
赵括能理解他,韩非是一个爱国者,更是一个爱天下者,他觉得天下应该一统,可他还是热爱自己的国家,并不愿意看到自己国家的名字,文化,文字都消失在历史的河流里,每当他听到这些关于韩国的事情,他都会显得很沉默,他用尽了自己全部的聪明才智,似乎也没有找到拯救韩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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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括也不知道该怎么来劝说这位遭受苦难的人,他只能安慰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请您放心罢。”,郑国这才抬起头来,认真的询问道:“我看了您的《马服书》,我看到您什么都提出来的,为什么没有水利,建筑的内容呢?”,赵括苦笑着说道:“因为这些事情,我自己也不知道,不敢妄加言语。”
郑国这才点了点头,赵括忽然想到了什么,或许可以让郑国也写一本书,总结一下自己的水利经验,对了,秦国还有一位水利专家,若是这两个人一同书写关于水利的书,应该能有很大的作用啊,他正要说自己的这个想法,郑国站起身来,说道:“请带我去发生水灾的地方吧。”
“这...您还没有吃饭。”
“路上也可以吃。”
面对直爽的郑国,赵括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好让人准备马车,便要跟郑国前往列人,展不知从哪里听说了水利专家到来的消息...大概率是从狄那里,嗯,当马车要出发的时候,展也到来了,赵括便将郑国与他介绍,展非常的开心,跟郑国询问了一些赵括听不懂的工程学问之后,两人都非常的尊重彼此。
带上了这两位,赵括离开了马服,在门口,他们还遇到了公孙龙,公孙龙正在跟乡里的几个孩童辩论着什么。
赵括摇了摇头,这人是没救了。
这一路上,展和郑国聊的很是融洽,当郑国谈论起韩国的灾情的时候,展甚至说要带着自己的弟子们去韩国开垦土地,这让赵括有些惭愧,明明自己有着更大的能力,却唯独没有展这样的魄力。郑国自然也是很感激展的话,赵括觉得,郑国大概是觉得展只是说说而已的,并没有觉得他真的会去韩国。
“我很想看看西门豹所挖的渠,若是可以,我们可以效仿他,做出一个交错的渠道,至少能惠及周围的二十座城池...”
他们正聊着,戈忽然勒住了缰绳,马车也停了下来。
赵括看向了前方,前方的道路上,不知是在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批人,这些人戴着高高的冠,穿着精致的衣裳,眼里满是傲气,足足有十几个人,他们佩戴着剑,挡住了这道路。随行的幸急忙跳下了马车,带着门客们守在了赵括的面前,赵括也走下马车,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各位,是要问路嘛?”,赵括笑着询问道。
为首的人盯着他看了片刻,方才询问道:“您就是赵括?”,他的话语里满是齐音,这种赵语,他曾经在田单那里听到过。
戈大怒,就要挥鞭朝着这些人冲锋,好在熟悉他为人的展急忙拉住了他的手,认真的说道:“不要冲动。”,戈这才气呼呼的放下了鞭子,就面前这些人,他一个冲锋,都能碾死一半。赵括并没有因为他言语里的傲气而生气,只是点着头,说道:“我就是赵括,不知道您有什么吩咐?”
赵括如此言语,那人倒也收起了自己的傲气,他看起来比赵括要年长一些,他认真的问道:“您说只有六个国家灭亡,才能让百姓们过的更好?”
赵括皱着眉头,说道:“我只是说...”
“是与不是?”
“是...只有天下大一统,战乱才会结束。”
“呵,那从前没有战乱的时候,各国也都存在,尧舜禹在的时候,也不曾灭亡其他的国家...”,为首的人直接从尧舜禹就开始讲开了,赵括顿时确认面前这些人的身份,儒家弟子,可是儒家弟子为什么会来找自己,来找自己的麻烦呢?赵括听了片刻,方才明白,这些人原来是找自己辩论学术问题啊。
若是往常,赵括还有心思跟他们去探讨,可是此刻,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二三子,我知道了各位的来意,只是我如今有些忙,二三子可以前往马服,在乡门口,有一位无礼的老者,他是马服里最擅长辩论的人,他也知道我的学说,二三子可以暂时找他去辩论,等说服了他,再来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