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动手啦!你可挨不了朕的拳头!”
就在两人拉扯的时候,张苍及时赶来,算是给刘长解了围。
看着那满脸诚恳的陈陶,得知事情的原委,张苍直接说道:“这件事,陛下会做好的,你且回尚方等着便是!”
陈陶大喜,急忙拜谢了张苍和刘长,这才离开了厚德殿。
刘长无奈的说道:“老师啊,您怎么就答应了他呢,我对那些东西记得并不清晰,能说的都说完了,这让我整理成书,我要是能做到,我就是墨子了,还打他做什么啊...”
张苍瞥了他一眼,“你连缔造盛世的勇气都有,却连写本书的勇气都没有?”
刘长抿了抿嘴,无法反驳。
“又不是让你现在就完成,还是那句话,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你如今所看到的那些着作,哪个不是耗费了十年二十年的时日呢?”
刘长顿时了然,信心满满的说道;“老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张苍点了点头,拿出了手里的奏章,“这都是我所挑选的属官,陛下过目....”
“哎,不过是些属官,您自己决定便可。”
刘长表现出了对张苍绝对的信任,张苍也无奈的收了起来。
“我准备对整个大汉进行详细的统计...大汉如今的九卿们,对自己的户籍,对自己的耕地都只知道一个大概,没有确切的统计,没有对比,这是无法治理的,要先知道大汉有什么,多了什么,少了什么,如此才能制定更好的方案与计划...当初的秦国,就曾用这样的办法,将国内治理的仅仅有条,虽然秦国治理天下的手段是不能效彷的,可这些还是要借鉴。”
“请您坐下来说吧。”
张苍坐下来,认真的说道:“陛下这些时日里,重用典客,想要探索国外,认识塞外之土地,可惜,如今大汉却连自己都没有认全,对自己都只知道大概,又怎么去探查外头呢?大汉得先将自己弄清楚...”
“您放心去做!朕准了!
”
刘长笑着说道。
“臣已经下令,由地方准确的丈量土地,耕地,山林,清查粮仓,武库,户籍,车船,货币,铜铁....”
刘长惊了一下,问道:“这规模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所以我才让陛下停止一切动工啊...不查清了,如何能具体执行呢?当一切编写成数,那问题就很容易暴露出来,而且也会变得很好解决。”
“喏!”
“那您找朕是因为....”
“臣只是顺道前来禀告,太后要找臣...臣是来见太后的。”
刘长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阿母这是要吩咐您大事呢,估计她也很惊讶...哈哈,老师,那您便去吧,对了,尚方那边有几个设计图,朕准备亲自参与进去,跟着他们一起弄出来....”
“好!”
张苍随即就前往了长乐宫内。
吕后这些年里,其实一直都不太喜欢张苍,作为天下最强大的女性,厌恶张苍这样的“天下第一渣男”,倒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不过,当张苍进来的时候,吕后还是给了他作为国相的待遇,在张苍行礼拜见之后,吕后起身回礼。
“听闻那竖子拜您为相,这竖子若有无礼之处,您要多海涵。”
“请太后放心吧。”
吕后迟疑了片刻,方才说道:“长的本心是好的,就是有些时候比较急,您要适当的劝阻他...不能随着他的性子来...”
“臣知道了。”
吕后交代了几句,哪怕心里知道张苍肯定明白这些道理,可她还是交代了一下。
随即,吕后令人拿来了吃的,也算是宴请这位新相了。
“我还是有些不明白...您为什么忽然...自荐国相?”
张苍苦笑了起来,“臣也不明白....”
“大概是夹在两处高山之间,身不由己吧....”
吕后大概有些明白了,“那就有劳张相费心。”
“唯。”
在随后的日子里,庙堂再次拥有了主心骨,而且还是一个有着巨大加成的主心骨,张苍在担任国相之后,以往的欢乐时日便不复存在了,好在他学识渊博,面对很多棘手的问题,能处理的比较快,不像周昌那样昼夜忙碌,可就是再有能力,这养生之路却还是断掉了,生活也不再像从前那样的规律。
群臣最初对张苍还是有着莫名的抵触,大概是因为他一上位,就大声念出了要为刘长开盛世的主张,让众人都觉得他在做无用功。
可是,当他们遇到的很多难题被张苍轻易解决之后,群臣们心里对他的抵触也就自然消散了,别管他什么主张,反正这国相是真的很好用,无论是什么方面的问题,他都知道该怎么做,很多老臣在此刻都有了一种当初跟随萧何做事的感觉,这种感觉是说不出的舒爽,在萧何面前,就不存在什么难题,他们今天说出自己的困难,明天萧何就拿出了解决办法。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的舒爽了,而张苍也能做到这一点,令他们喜出望外。
在群臣之中,唯独不太开心的,可能就是张不疑了。
张不疑不开心的原因也很简单,众人对他的称呼。
好不容易大家都开始叫他张相了,结果张苍忽然拜相,作为右丞相,能力又甩开张不疑十条街,张相这个称呼直接就被张苍所夺走,而对张不疑的称呼就变成了张左相。
虽然只是多了一个字,可这种感觉真是不太好受,哪怕你们喊他右相,喊自己左相呢?到他那里就是相,到我这里就是左相???
........
刘敬的车刚刚到达陇西,就遇到了迎面而来的一群甲士。
刘敬被委派到河西担任相,奈何,因为秋收的事情,他被迫留在了长安,张苍在让他充分发挥出了自己的价值之后,就让他即刻前往河西上任了,主要就是让他尽快回去负责统计,不要耽误了大事,也不用再等着栾布赶来了。
刘敬看着远处的车,问道:“难道是栾相的车?”
就在思索之间,有骑士迅速前来,询问了他们的身份。
“乃河西国相刘公车架!
”
禀告之后,很快,就有车朝着自己这边行驶而来,一人从车上跳了下来,快步走上前,很是无礼的询问道:“刘生是哪个?!”
刘敬认得面前这个竖子,正是夏侯婴之子,夏侯灶。
刘敬愤怒的起身,呵斥道:“竖子!我与你阿父乃是好友,你怎敢对我无礼?!”
夏侯灶冷笑了起来,“你看看这个!”
夏侯灶拿出了手里的印。
刘敬大惊失色,急忙下车,行礼拜见。
“太尉有令,老狗刘敬,自持有些功劳,多次顶撞陛下,谩骂圣天子,藐视皇帝,实大无礼!本该处死,可念及有些功劳,免去死罪,施笞刑!
”
刚刚念完,夏侯灶就令人将刘敬抓了,刘敬年迈,哪里是夏侯灶这个莽夫的对手,刘敬也没有再反抗,夏侯灶抡起了木板,直接对刘敬行了刑。
“对你施刑者,非我也,乃淮阴侯!你可有怨言?!”
“未有。”
“淮阴侯令你安心辅左陛下,治河西之地,再敢妄言,诛族!
”
“唯,唯。”
夏侯灶挥了挥手,上了车,车架朝着长安的方向缓缓前进。
近侍急忙将刘敬扶起来,不悦的说道:“淮阴侯实在...”
“不必多说!”
刘敬急忙打断了他,看着那远处的车架,无奈的摇着头,“也不知是哪个蠢物,居然真的将书信写到了淮阴侯那里,淮阴侯将陛下视若己出,当成是自己的孩子来宠爱,陛下年幼失父,对淮阴侯的感情也非同寻常,更近父子之情。”
“而淮阴侯为人却又不像太后那般懂得克制,隐忍,他们一样的护短,可淮阴侯要更加暴躁,肆无忌惮,对陛下之爱也更加的直接,这下,长安的群臣可要遭殃了...”
“啊??他去长安是为了殴打大臣??他怎么敢...”
“他有什么不敢的...”
“唉,这是要给自己弟子出气呢...也是在警告庙堂的大臣们....”
“还好不是他亲自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