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
!”
斥候气喘吁吁的冲进了楚王宫内,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脸色通红,看起来极为的焦急,正在跟两位大家商谈着学问的刘郢客大吃一惊,急忙起身,“出了什么事?”
“加急!这是庙堂的书信!”
斥候将书信递给了楚王,一般来说,若是正常的书信,是由驿卒来进行传递的,只有非常重要的军事行动,才由军队的斥候来进行传递,楚王急忙接过书信,看了几眼,脸色大变,“不好!
”
那两位大家也急忙走到了他的面前,“大王?是太子又闹出了什么事??”
自从楚太子前往长安之后,楚国就时不时能接到太子闹事的情况,对此,刘郢客颇为头疼,大家们也是见怪不怪了,刘郢客摇着头,面色肃穆的说道:“武都地动,陛下受了伤,晕迷不醒...”
两位大家的眼里顿时惊恐,吓得一个踉跄。
“这可如何是好啊?”
韦孟咬着牙,手足无措,另一位大家越夷吾也是皱紧了眉头,作为学术家,其实这两位对皇帝都是不太喜欢的,韦孟是治诗的,而刘长最看不起的就是诗,韦孟常常用诗歌来暗讽刘长,暗讽他穷兵黩武,急功近利,好在刘长根本不读书,读了也看不出是在暗讽自己。
就是这么一个喜欢跟皇帝作对的人,在得知皇帝病重的时候,他的反应却比其他人都要紧张。
“陛下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刘郢客看起来也是有些不知所措,“我接下来要怎么办呢?要去长安吗?”
“大王,还是要等长安的命令,若是不等命令,直接前往长安,那是重罪,陛下是不在意这个的,可现在不好说啊。”
韦孟忧心忡忡的说道;“请大王迅速将此事传到吴国去!且看吴王有什么打算!”
刘郢客一时间慌了神,没有办法,也只好按着韦孟所说的去做,刘郢客也没有了探讨学问的性质,整个人都仿佛失了魂,坐在上位发呆,而韦孟和越夷吾告辞离开了,走出了王宫,越夷吾不由得看向了韦孟,“韦公啊,平日里您对陛下百般诋毁,今日怎么比大王还要着急呢?”
韦孟是个嘲讽刘长的,而越夷吾是个吹捧刘长的。
这两个人都有学问,都会作诗,韦孟每次作诗嘲讽刘长,越夷吾就要作诗来吹捧刘长,两人就这样你一首,我一首,弄得楚国诗坛都因为他俩的缘故大兴,最先弄出了诸多的诗歌新流派,在天下各地,就属楚国的诗人最多,诗歌文化最雄厚。
韦孟忧心忡忡的说道:“陛下乃是贤明的君王,只是他身边只懂的奉承的小人太多,我怕陛下听多了这些小人的话语,误入歧途,故而暗讽,可当今这天下,如何缺的了陛下呢?自古以来,君王治理天下,都是择其一,罢其余!唯独当今陛下,无论是勋贵,诸侯,朝臣,外戚,学家,军队,无一例外,皆用之!”
“众人齐心,大汉自当强盛,可若是陛下不在,谁又能做到皆用之呢?这些势力本身就是矛盾重重,彼此对立,能让他们并列与朝的,也就只有陛下了,太子聪慧,可他能做到这一点吗?只怕陛下一旦出事,大汉的局面将比那周末之时更为恐怖,群起纷争,天下再无宁日!”
越夷吾抬起头来,长叹了一声。
“都说大汉强盛是因为天命,可如今看来,这个天命就只是陛下一人而已,若是陛下出事,天命不存矣!
!”
楚国的斥候快马加鞭的冲向了吴国。
吴国王宫里,刘恒坐在上位,诸多大臣们分别坐在两侧,坐在他身边的,便是大汉楼船将军周胜之,周胜之大大咧咧的坐在吴国群臣之首,却也没有人敢多说什么,面对吴王的礼遇,他也表现的有些狂妄,不是很将吴王放在眼里,大汉的将军并不多,像周亚夫这类有实权的将军,深受陛下宠爱,面对诸侯王还真的就没有什么惧怕的。
他身为楼船将军,除却麾下直属他的两万多黄头军外,还能直接调用天下所有的楼船水军,调用权在诸侯王之上,天下各地的楼船军加起来怎么也有十万,狂妄那也是应该的。
周家如今最是显赫,周勃担任太尉,周亚夫担任车骑将军,周胜之担任楼船将军。
这简直就是不敢想象的,你但凡换个皇帝,这一家三口都没有多少时日可以活了,不是他们不够忠心,就是因为他们有谋反的资格,一个能调动所有的车兵骑兵,一个能调动所有的水军,一个是大汉最能打的将军,这还了得??
这就是韦孟所说的道理了,刘长是敢用的,皆用之,他完全不怕周家谋反。
常年在海上的经历,让周胜之的脸看起来很是沧桑,他蓄起了大胡子,看起来很是威严。
“将军,听闻楼船军又发现了一个岛屿?”
“哈哈哈,也算不上什么岛屿,那里跟南越是相连的,沿着南越一路南行,就发现了一处地界,气候土地都很不错,主要是矿产,矿产极为丰富....当地还没有国家,只有些野人....我们按着那里人的发音,将这里取名为蒲罗中(新加坡),我们发现,蒲罗中周围有不少的岛屿,这里能作为一个很重要的港口...”
刘恒轻笑着,又敬了周胜之酒,询问道:“从这里,能到达身毒吗?”
“还不能确定,你不知道,这海外的岛屿啊,那简直是多不胜数啊...而且岛屿上有很多闻所未闻的东西,有的能吃,有的则是剧毒,还是得慢慢探索....”
两人正在交谈着,有甲士便来禀告,言之楚国来使。
刘恒令他入内。
“大王!
这是庙堂的书信,是我家大王让我送到您这里的!”
刘恒接过书信,看了几眼,只是几眼,他的脸色就不一样了,他不可置信的又看了几遍,这位向来平静的吴王,此刻眼神里也流露出了一股茫然,他看着面前的群臣,挥了挥手,让他们离开,却留下了周胜之,“您看看这书信....”
周胜之很是随意的接过书信,看了一眼,顿时就叫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呢?!陛下怎么可能病重?!陛下身强力壮!
”
“请您低声...若是被外人得知...”
“得知又如何?!”
周胜之此刻完全陷入暴怒的状态,他夺过书信,转身就往外走,愤怒的叫道:“这是有人在谋害陛下!
陛下不可能病重的!是朝中那些狗贼!
他们早就对陛下心怀不轨了...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
刘恒急忙挡在了周胜之的面前,面对暴怒的周胜之,他却并不惧怕。
“将军,长安有太尉,有您的弟弟,有南北军,群臣怎么敢谋害陛下呢?事情还没有确定之前,不能如此急躁,否则,是要掀起大乱的!
”
“别拦着我!我告诉你,你以为你的吴国很强盛?!若是陛下不在了,谁能容你在南国有这般权势?第一个死的是太尉,第二个死的就是你!
!”
刘恒平静的看着他,“陛下用了十余年,将大汉治理到如今的模样....若是因为将军的缘故,大汉分崩离析,回到阿父的那个时期,等陛下醒了,他或许不会惩罚将军,但是一定会无比的自责。”
周胜之愣住了,他握紧了拳头,暴躁的在王宫里来回踱步。
“这样吧,将军,请您带着人返回河水,您现在要做的,就是防止任何一方势力出现争斗,您的军队在河水,能及时到达各个地方,能阻止各国交战....”
“我还得将这件事告知南越王....”
周胜之没有说完,转身离开了王宫。
刘恒看着他离去,低下头,眼眸里是说不出的悲伤。
他强忍着悲痛,坐了下来,提起笔,想要给各地的弟弟们写点什么,让他们保持冷静,可拿起笔,他耳边却不断的传来各种声音。
“四哥,我想要个战车!”
“四哥,这是我从洛阳给你带的礼物,梁王知道吧?他可是将我当作高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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