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奸臣贼子!
放开寡人!
寡人乃是赵王!
”
“唔~~~”
直到吕产将如意的嘴给堵住,刘如意方才停止了嘶吼,可是,赵王入长安的消息,却迅速传开了,吕产自然是不能再次将诸侯王偷偷送到皇宫去了,直接移交给廷尉,吕产跟这些诸侯王的关系也算不上多亲近,他先前帮助刘恢,也只是因为张偃的缘故,加上刘恢的王后也姓吕,能帮一把是一把。
可是这刘如意,那吕产就真的不熟了。
大汉诸侯王的权力很大,一手把持着国内的财政,一手能调动国内的大军,诸侯王们可以做的事情很多,可以开矿,可以铸币,可以吃喝玩乐,带着军队在国内乱跑都没事,要是跋扈些的诸侯王,还敢在国内搞六匹马拉的车,自设制度,见到皇帝喊大哥,庙堂对诸侯王已经是非常的宽容了。
但是,有两件事,诸侯王是不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私自离开自己的封底,原先的胶西王刘卬就是最好的例子,玩着玩着走出疆界,然后就被国相扭送到了长安,因为他私自出国了,第二件事,其实跟第一件事差不多,就是私自入京,诸侯王离开自己的封地是大罪,离开后直奔长安那就是罪加一等。
袁盎始终还是没有能拦得住掉头王,尽管袁盎在再三哀求,甚至都是跪求,大王啊,陛下无论有没有事,您都不能前往长安啊,没有诏令私自前往长安,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只是,刘如意的倔强,超出了袁盎的预料,他根本就没有听从袁盎的话,执意来到了长安。
来到长安,若是像刘恢那样安安静静的也就罢了,他还非要大声咆孝。
然后,他就成功的来到了廷尉大牢。
刘恢被丢进牢狱内,整个人还是很愤怒,他扑上去,趴在栏杆前,大声嘶吼道:“来人啊!
来人!
奸臣贼子!
”
“没用的,这里是廷尉关押重犯的地方,除了我们,根本就没有其他人,甲士们都在外头,听不到你的声音...别费劲了....”
牢狱内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刘如意转过头来,在漆黑之中隐约看到了一团模湖的身影,刘如意眯着双眼,坐了下来,一声不吭。
坐在他对面的人有些狐疑的问道:“听你的声音有些陌生...你不是朝臣吧?”
“不是。”
“啧,那就奇怪了,不是朝臣还能进这里,你是因为什么事进来的?”
“朝中奸贼想要谋害皇帝!
他们在隐瞒消息!
”
那身影大惊,说道:“你也这么想?我一直都觉得,后宫,朝臣,以及外王之间有所联系,肯定是有一股势力,在趁着陛下病重的时候,想要联合外王谋反!
”
刘如意大吃一惊,“什么,还有外王涉及其中?!”
“呵,我听你的言语,也是个聪慧的人,你为何不好好想想?那些外王因为陛下的宠爱各个势力庞大,疆域辽阔,实力雄厚,哪怕他们不谋反,他们的后人难道就不会谋反吗?如今陛下病重啊,这是外王最好的机会啊,朝政混乱,太尉不受信任,一旦陛下出了事,太尉就会一同陪葬,那他们起兵,谁又能拦得住呢?!
”
身为外王的刘如意听着这番解析,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他急忙问道:“可朝中还有南北军,周亚夫,还有唐国...”
“呵,陛下若是不在了,南北军会率先开战,周亚夫这些人只尊陛下,各个骄横跋扈,新王能容得下他们吗?至于唐国,那就更不好说了,就算唐国愿意站在庙堂这边,他是否能扛得住外王的大军呢?唐国再强大,也只有一个,可外王呢,无穷无尽啊!
”
刘如意脸色大变,绝望的瘫坐了下来。
“您说的有道理啊!
”
“外王要谋反!
”
“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那身影长叹了一声,“唉,我就是因为看出了太多东西,故而被囚禁在这里,我还没有死,就说明陛下没事,若是陛下出事了,我们这些死忠啊,定然是最先死的。”
“没有办法了,接下来,就是看太后了。”
“不过,太后这里也不好说,吕家,同样也是个祸患,无论是外王,还是吕家,都不是安分的,吕家势力庞大,跟外王更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四处联姻,吕禄家财万贯,吕产看守着城门,若是陛下出了事,太后重用吕家,吕家发难,那外王更有理由入京,天下大乱啊...”
刘如意急忙点着头,“您说的对,我就是被吕产那厮抓获,送到这里来的!
”
“啊?难道吕家已经开始了行动?!”
身影愤怒的骂着,随即又说起了外王的祸患。
刘如意对此,深以为然,认真的听着他为自己分析要除掉外王的原因,时不时开口赞同。
.......
“什么?!”
刘长听到刘如意前来,被关进廷尉的消息,气的顿时跳了起来。
“如意啊,如意!
这厮是不弄死自己誓不罢休吗?!”
吕禄低着头,询问道:“陛下,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让季布去堵群臣的嘴,我去堵如意的嘴!
”
刘长领着人,急匆匆的来到了廷尉,一进去,就看到了张释之,刘长暗道不妙。张释之是个十分耿直的人,想让他特赦一个罪犯,真的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敢公然反对皇帝诏令,要公事公办的,整个庙堂里大概就这么一个,要是王恬启担任廷尉,刘长都不会亲自前来。
“哈哈哈,张公啊,许久不见,无恙否?”
张释之回了礼,“陛下无恙,臣便无恙。”
“好,好,那您且在这里欣赏风光,我就进去了啊....”
刘长像个没事人一样就要往里头走,张释之却一个闪身挡在了他的面前,“陛下这是要往哪里去?”
“我进去审问犯人。”
“陛下要提审,首先要经过廷尉审问,确定好罪情之后,再交由陛下定夺,没有陛下先进去审问的道理!”
“大胆!
你可知道蒯彻是怎么死的?!”
“臣只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刘长几次举起了拳头,可张释之是不怕这一套的,他要带头维护律法的尊严,哪怕想要践踏律法的是制定律法的皇帝,他也绝对不会忍让,有的时候,刘长很欣赏他的风格,他对大汉起到了很好的一个带头作用,各地的官吏若是都能跟他效彷,那冤假错桉就会少太多太多。
可有些时候,刘长又真的是恨死了他。
要是能对其他人极为的严厉,对自己极为通融,那该多好啊。
想了想,刘长忽然发现,自己说的不就是张不疑吗?
还得找个时日去看望一下他。
刘长清了清嗓子,严肃的说道:“事情关系到了外王,不可不察也!外王不是廷尉就能定罪的,还需要宗正,朕就是宗族贤长啊,朕名字里甚至都带了长字,快让开!”
面对这番说辞,张释之就开始沉思了,他并非是无脑的反对刘长,而是要按着规矩来办事,这番话,皇帝说的有理有据,廷尉确实没有资格单独给外王定罪,张释之缓缓让开了道路,刘长大喜,急忙走了进去。
刚走到了牢房面前,刘如意就看到了忽然出现在面前的刘长,那高大的身影,即便是在如此模湖的环境下,他也能看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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