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贺陛下!恭贺陛下!得此能臣,塞外可得百十年之太平啊!”
“傅阳陵单骑诛贼酋的事情已经在大汉各地都传开了,有二十多家邸报都在议论这件事,儒家说他是时之虎臣,黄老说他乃大治能臣,连法家都对他推崇不已.有他坐镇夏国,大汉边塞算是稳了啊!”
吕禄咧着嘴,嘴都差点笑歪了。
刘长很是不悦的坐在他的面前,不开心三个字几乎就是写在了额头上,“这又如何,不就是闯进一个部落里杀了他们的酋长吗?我也可以做到啊,我甚至可以将整个部族上上下下都砍一遍.”
“陛下,世人所称颂的不只是他的勇武,还是他的谋略,他先前多次对这些人示好,得到了他们的友谊,如此通过这样的壮举,彻底征服了那些蛮夷,如今生活在唐代燕塞外的胡人几乎都依附了夏国,傅清派遣官吏驻扎在各个部族里,傅清劝阻他们彼此的争斗,给他们划分出了明确的牧区,做的十分公道,大家都很满意他的划分,他已然开始了治理,此宰肉之举,实得曲逆真传,实乃右相之才!!”
看得出,吕禄这次是真的心服口服,傅清将先后的事情都安排的实在太过完美,他这般施恩,示威,宰肉的三连,正好戳中了大汉士大夫们的爽点。
大汉的士人们,最为渴望的三件事,就是能教化蛮夷,能杨威与外,能宰肉有分,而这三件事同时被一个人接连完成,士人们顿时高潮,对着傅清大吹特吹,报纸上不断的反复讲述他的事迹,地方上都是关于他的议论,声威无二。
整个长安,除了长老爷,大家都很高兴。
听着吕禄的吹捧,长老爷的脸色愈发的难看。
郎中们站在不远处,听着吕禄的吹捧,主父偃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急忙站出身来,愤怒的质问道:“吕侍中!何以主次不分,胡言乱语?!”
吕禄一愣,正要训斥,主父偃却急忙说道:“正所谓有贤君,方才有能臣,如李牧廉颇之才,无贤明的君王用他们,何以称能?最后也不过是枉死而已,是因为有了陛下这般的圣天子,才有傅相这般的能臣啊!您一直都在吹捧傅相的功德,却对陛下的功德闭口不提,你是何居心?!”
吕禄没有说话,只是脸色有些臭,就像是吃着佳肴吃出了一只苍蝇。
刘长听闻,果然大喜,轻轻抚摸着胡须,“好了,话也不能如此说,傅清还是有些本事的,朕并无什么功劳.”
“陛下!!何以妄自菲薄呢?!有功劳就是有功劳!陛下这番言语,恕臣不能应答!臣听闻,傅清当初乃是长安浪荡子,无恶不作,后来又赌博为戏,不知悔改,败坏门楣,再无家产,是陛下帮助了他,又多次磨砺,使其能所不能,若非陛下,哪里有今日的傅清?又如何有这般的功德呢?”
“陛下今日若是不承认自己有功!臣便死在您的面前!!”
主父偃怒发冲冠,大义凌然,若是无视他的话,只看脸,倒是跟周昌一模一样。
这举动给刘长都整懵了,他迟疑着不太确定的说道:“朕有功”
主父偃这才心满意足的退下。
郎中们看向他的眼神多是鄙夷的,听说过有大臣以死劝谏,逼迫皇帝承认自己有罪过的,从没听说过以死劝谏,逼迫皇帝承认自己有功的。
这年轻后生有点东西啊。
刘长虽然不喜欢傅清,但是作为有功必赏的人,他还是给傅清加了食邑,以示奖赏,刘长向来都是赏罚分明的,当初傅清担任县令的时候,刘长虽然压着他,让他无法往上一步,但是俸禄是一直都在涨的,差点就让大汉多了一个两千石的县令,在刘长下达了赏赐的诏令后,就准备起身前往太学。
今日,他要正式接任太学大祭酒的职位,成为太学名义上的领袖,当然,刘长也是顺手加强了奉常对太学的管理,往后太学里的事情,便是庙堂说了算,不会再交予学派领袖来代替治理。
在前往太学之前,刘长还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只等了片刻,刘长的准备就已经赶到了刘长的身边。
“陛下。”
浮丘伯笑呵呵的站在一旁,这老头穿了一身很是宽松的楚式衣裳,还真的有些仙风道骨的意思,难怪后人会将他写成神仙之流,刘长有些时候都很怀疑,是不是荀子这一脉有什么奇门异术,可以延长寿命,荀子很长寿,他的弟子们只要不是死于非命的,都活了很久.浮丘伯如今在“大汉皇家图书馆”,整理书籍什么的,整日都挺悠闲的,看看书,写写文章,生活可谓是有滋有味。
刘长一般都不会去打扰他,只有在需要学问的时候,才会将他叫出来,让他跟在自己身边,因为刘长的学问太高超,若是浮丘伯不为他注释,以其他人的文化水平很难听得懂。
“浮丘公近期内都没有什么新文章啊.”
刘长笑着询问道,倒不是长老爷多么喜欢文章,主要是浮丘伯的文章常常会吹捧他。
浮丘伯回答道:“臣这些时日内正在著书,若是陛下怀念臣的文章,臣回去之后就书写几篇”
“哈哈,著书立作乃是大事,无碍,您先写好那著作便是。”
当刘长领着浮丘伯来到太学的时候,刘安已经将诸事都安排妥当了,刘长甚至都不需要多做什么,只要露个面就行。这竖子的办事能力倒是越来越有长进了,在走过仪式后,刘长就召集了各派的大家,大家一同来商谈太学以后的发展规划,诸多名传天下的大家纷纷起身,高谈阔论,说起了自己的想法,其实没什么干货,就是彰显自己的文化水平而已,也算是仪式的一部分吧。
如今的太学规模极大,有在读的学子五万多人,刘长将这个官吏预备地直接变成了学术研究中心。
原先吕后对太学的构想是一个培养官吏的地方,而如今的太学更偏向与稷下学宫那般,是文化交流,百家争鸣之地。
当然,从这里走出来的官吏也确实不少,先进的思想也是纷纷涌现,刘安先前大规模的革新,所依赖的诸多思想里,不少就是在太学里诞生的,很多即将断了传承的学派都在太学里得到了新生,他们找回了遗失的古籍,虽然达不到当初百家齐鸣的水准,但是起码不必担心这些东西会失传了,太学里的学术氛围非常的浓郁,当着刘长的面,这些大家们都不忘记互相反驳质问。
浮丘伯轻轻抚摸着胡须,笑着说道:“凭此处,可观大汉文风之昌盛,文者,实根本之法,此皆陛下之功德也。”
刘长哈哈大笑。
在刘长与浮丘伯等人准备一同离开这里的时候,忽然有人从一旁猛地跳出,还不等甲士们捉拿,便即刻跪拜在了刘长的面前。
“陛下!!学生有奏!!”
刘长粗暴的推开了挡在面前的甲士,几步走了上去,却看到跪拜在路中间的是一位年轻的后生。
气氛一僵,周围几个大家的脸色都有些难看,学子们也忽然沉默了下来。
原先热闹的氛围顿时消失。
刘长打量着面前这位年轻人,他身材不是很高大,有些瘦小,皮肤黝黑,不像是大户人家,“你且起身.站过来。”
那年轻后生急忙起身,低着头走到了刘长的身边。
“你有什么事?”
不远处的王高顿时皱起了眉头,上前解释道:“陛下,莫要理.”
“朕问伱了吗?”
刘长侧过头来,那冷酷的眼神让王高再也说不出话来,低下了头,不再劝说。
“陛下,学生有冤情!”
那年轻人双眼通红,整个人都因为过度的激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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