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是个厚道人啊!”
“对朋友那可真的是没话说!”
“送礼派人保护也就算了,还舍身为人刷政绩!”
从县衙走出来的时候,夏候赐再也忍不住了,对着一旁的夏王抱怨了起来。
刘赐的神色有些尴尬,不在意的说道:“又没如何,不过是来了一趟县衙而已,何必抱怨呢?”
“您是没如何,这罚的钱都是我交的!”
夏候赐想起来便是无比的肉疼,骂道:“这犬入的狗贼,我们好心去帮他,居然还要罚我们的钱!我存了三个月,就想着给自己备一套华服,这下可好,什么华服啊,我去仓房找个麻袋披上好了!”
董仲舒还是比较冷静的,他劝说道:“赐啊,就是因为张汤这样的品格,大王方才如此看重他啊,这说明他是一个很公正的人,不会因为私情就耽误公事....”
夏侯赐不悦的看向了他,询问道:“大王说自己没钱,我倒是相信,光是上个月,大王就被罚光了全部的积蓄,可你不是出身不错吗?是一个大豪强啊,怎么也没钱呢?”
董仲舒脸色一黑,“我家是富裕,却并非是什么豪强。”
“那你钱呢?”
“大王上个月被罚的积蓄,就是我的。”
看着麾下文武“民心不稳”,刘赐赶忙开口说道:“你们都不要在意这些小的利益了,将来跟着我到了夏国,你们要多少钱我就赏多少钱!”
“夏国哪有什么钱啊?”
“咳咳,贫苦只是临时的,迟早能富裕起来!”
刘赐再次给两人画出了一份大饼,三人再次坐上了车,夏候赐询问道:“那我们还要去纵车吗?”
“没钱了还纵个屁啊,等有钱了交罚款了再说吧。”
“那这次不是白交了吗?”
三人一路交谈,很快就回到了夏王简陋的办事处。当他们坐下来之后,刘赐再次安抚了他们几句,才让他们忘记了这罚款的事情。
“还是值当的,这位张汤啊,是个人才,迟早能成为晁错那般的大人物...我们与他是故友,在他不曾发达的时候帮助他,将来对我们定然有用...就他这般急切的性格,迟早都会晁错那般被贬到地方上去,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将他弄到夏国来....”
董仲舒沉默了片刻,方才说道:“大王,如今此人的名声极差...若是与他走的太近,会不会影响您的名望呢?”
刘赐咧嘴笑了起来,这傻笑已经有了刘长的精髓所在,傻里傻气的,“不会的,这些人哪里在乎君王是否会亲近酷吏呢?他们只在乎自己会不会得到重用...在他们的眼里,我对张汤这样的人都能礼贤下士,哪怕遭受了羞辱也不生气,这是好事...将来会有更多的人来投奔我...其实这个天下的贤人很多,等我将来就国,就要向全天下招纳贤才,任何有一技之长的人,我都要收到麾下,给与赏赐,无论其身份...”
“仲舒,你往后继续在太学里物色人选,若是遇到你觉得不错的贤才,及时告知我...赐,你继续在兵学里结交众人,继续鼓吹我夏国的情况...”
“我们三人,齐心协力,定然要将夏国治理的无比强大!
!”
刘赐这番话,总算是带动了其余两个小伙伴,在这般简陋的小亭内,三人击掌盟誓。
而在厚德殿内,刘长同样是在安抚自家的小伙伴。
贾谊有些无奈的坐在刘长的面前,神色愁苦。
“陛下...因为我的事情,让您背负了这般的恶名,我实在是...”
贾谊很是愧疚,当他躺在府内,得知刘长大开杀戒的时候,顿时就坐不住了,他自然知道这件事的影响将会有多恶劣,完全违背了大汉的道德正确,诛杀这么多的老头,就算现在的人不敢多说什么,可过了几代人,刘长的名声定然会变得极为糟糕...这将会成为皇帝身上的一个污点,往后的史家肯定会反复的提起,想到这些,贾谊心里就是那般的不安。
面对贾谊的悲伤,刘长却忽然仰头大笑了起来。
“你这厮,何其无用啊,就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大儒?堂堂大汉卿,连几个老头都打不过,被欺负成了这样!你平日里不是挺傲气的吗?怎么脑袋还开花了?”
刘长挖苦着,还伸出手来戳了戳贾谊的脑袋。
窦广国瞪圆了双眼,吕禄却习以为常。
贾谊苦笑了起来,“陛下,我怎么敢对年迈者还手呢?”
“你们这些人啊,就是有个通病,自以为是的给人贴标签...年纪大的就一定是有道德的人吗?年纪小就一定该被宽容吗?尊老是应该,但是这不是说就要纵容为老不尊的人啊,遇到那些倚老卖老,本身就没有什么道德的人,还用得着去尊重吗?”
“这....”
贾谊没有回答。
“这一点你就远不如晁错了,若是晁错来操办这件事,你看他们敢不敢上门...要是上门,他们就未必能活着到我的皇宫门前了!”
“无论陛下怎么说,这都伤了陛下的名声...”
刘长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说的很对!
因为你的缘故,导致朕这贤君的名声都没了,这样吧,给你一个补救的机会,写篇文章来夸一夸我,不必写的太好,就达到你那篇过秦论的高度就可以了...题目我就替你想好了,叫《圣天子论》,你看怎么样?”
贾谊勐地抽出手来,“陛下!天下没有逼迫自己的大臣为自己书写奉承之言的道理!”
“你就说你写不写吧?”
“不写我就给你脑袋上再开一个口子!”
“不写!
!”
“我稍后要去拜见大母!陛下尽管动手!”
“真以为我怕那个老妇人是吧?告诉你,我这辈子向来就没怕过任何人!”
只是在片刻之间,那悲伤的氛围就已经被刘长破坏的荡然无存,两人又较上了劲,险些就动起手来。
当贾谊离开的时候,脸上早已没有了刚进来时的愧疚与悲伤,脸色也变得咬牙切齿,显然是被皇帝气的不轻。
窦广国急忙朝着刘长行礼,“陛下仁慈!为了使贾公不再愧疚,煞费苦心!”
刘长抿了抿嘴,“其实我真的挺想让这厮给我写篇文章的,他写文章的本事放在大汉也是数一数二的,要是能被他写篇夸赞的文章流传出去,将来的孩子都要背诵着我的故事长大了...”
窦广国一愣,随即说道:“陛下当真是看重贾公啊。”
刘长看向了一旁的吕禄,询问道:“各地的情况如何啊?可有奏章?”
“有,各地都出现了响应者,想要号召众人来上书罢免贾谊,诛杀张汤...不过各地郡守国相都已经动了手,及时控制住了,只有唐国没有爆发类似的事件,其余各地都有奏章先后前来,张相正在回复...”
刘长并不惧怕这些,全天下的国相郡守都是我的人,你们拿什么跟我斗??
“继续留意!”
“唯!
”
忙完了日常的事情,刘长快步朝着椒房殿走去。
刚刚走到了殿门口,就听到从里头传出的哭诉声。
“姑母...我被人如此欺辱,我自己的颜面倒也罢了,主要是您,他们连您都不放在眼里!
”
刘长板着脸,走进了这里。
平阳侯曹奇跪坐在了曹姝的面前,就在上一年的寒冬,曹奇成为了平阳侯,病重多年的曹窋也离开了人世,曹窋被这疾病纠缠了多年,痛不欲生,曹家众人的心里也早有准备,在将他安葬之后,群臣又商谈起了谥号,是为平阳静侯。这个谥号不算太差,也算不上太好,对他的一生倒也是个不错的总结。
曹姝为此还伤心了很久。
只是这新的平阳侯,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一代不如一代。
刘长本以为徭役能让他长个记性,让他重新做人,可事实证明,徭役并非是万能的药,总是有些人,油盐不进,本性难改。
曹奇就是这样的人,在曹窋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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