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睹物思人的话,那梁欢留给龙希桐的,唯有那张纸叠的仙鹤以及纸上那首如果可以称之为诗的情诗。
小心翼翼的收藏无法取代内心的惆怅,她甚至有时极力控制自己不去翻看那信笺,但煎熬的思念让其一次又一次打开阅读,虽然已烂熟于心,但每一个字如同颗颗珍珠般串织成一段美好的回忆。
如今,这一切已离她远了。那个人呵,现在还过得好吗?
龙希桐再一次取出满是折痕的信笺,遥望那深邃的苍穹。如果当时,我们一同留在武桐源的话,事情应该不会像这样吧?可惜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
信笺上点点斑斑,满是泪痕的浸染,她再一次轻轻吟道:
天青星亦疏,多言非吾徒;
仙游崖云间,逍遥为行令。
希容若明玉,为伊思顿飞。
桐长在雪月,人走花犹舞。
误为性傲孤,遥慕芳香魂。
落红频独谢,誓不再挂牵。
红叶至黄埃,仍怀可春梦。
尘死花零影,凄凄不及萦。
她是如此专注而投入,以至于对龙渊帝的到来毫无觉察。
“直到现在,桐儿还是没能忘记他了。”龙渊帝站于龙希桐的背后,轻轻叹息一声。
“父皇?”这一声叹息终于将龙希桐从沉浸的思念中惊醒。她转过身去,眼角犹挂着晶莹的泪珠。
“桐儿?”龙渊帝走上去前,于其身畔坐下,望了望龙希桐手中已然泛黄的信笺,淡淡道:“你还是没能忘记他了?”
“你知道的,我尝试过,但做不到!”龙希桐语气虽缓,但坚定无比。
“那你可知,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优秀的云龙门徒了,曾经身为云龙十少的梁欢已经死去,活下来的只是绝情者魔血,一个杀害恩师,令当今人人恐惧的魔头。这一切,你也是知道的。”龙渊帝注视着龙希桐的眼眸道。
“我知道。”龙希桐淡淡道,“可是,那又如何?”她望着龙渊帝,脸上挂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龙渊帝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只是替你感到惋惜而已,你久居于此,饱受思念煎熬,企盼之苦,痴情如许,但是呢?你以为这样他就会爱你吗?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过什么样的海誓山盟,我只知道,现在的他为了另外一个女子敢与天下为敌。而据说,那位女子竟是一个绽放者了。”
龙希桐突然不言了,对于此事,她早有耳闻,她也曾无数次试图说服自己,梁欢有自己的苦衷与难言之隐。但到后来,她发现连自己也欺骗不了的时候,剩下的唯有巨大的痛苦与深深的失落。
“为一个不爱的人如此折磨自己,这样的你,觉得值吗?”龙渊帝再次问道。
龙希桐并没有回答,只是反问道:“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龙渊帝愣了愣,见龙希桐如此冷淡,缓了缓道:“毕竟你是我的女儿,关于你的终身大事,为父还是要为你考虑的。这也是我应尽的责任,更何况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该谈婚论嫁?”龙希桐忽然笑了笑,“想必父亲大人你已为女儿物色到了合适的附马吧?”
龙渊帝随即哈哈大笑道:“不愧是我的女儿,果然聪明伶俐。”
“没有了我在你身边,你和月婵妃子的生活会更快乐一些吧?”龙希桐亦笑着问道。
龙渊帝脸上的笑容在瞬间凝固,他冷哼一声,道:“翼阳七子中的韵阳子冯俊才委托你的哥哥向你求婚。”
“求婚?”龙希桐冷笑道:“所以你答应了?”
“你认为呢?”龙渊帝反问道。
“我认为是,你不是一直希望我早点嫁出去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你没有推辞的理由。”龙希桐的回答极尽嘲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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