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会摆擂台,赢得头筹的人会奖一盏孙老头扎的花灯,那才是上品。”
“孙老头是谁?”对于这些民间的人物,傅徇并不熟悉。
睿王道:“孙老头,京城第一手艺人,擅长做各种东西,一介平民二哥不需要太过上心,只需知道他每年元宵只为无忧阁做一盏花灯,每年都会引得众人打擂。”
沈之秋听后很感兴趣,“如此说来,我倒是想见识一下这盏花灯了。”
“无忧阁就在前面的巷子里,咱们这就过去吧。”睿王在前面为他们引路,几人随着人群朝无忧阁走去,门口果真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睿王府的小厮为他们寻了个好位置,几人刚刚站稳,一位穿着红裙的美貌女子迈着莲花步走上擂台,手中提着一盏精巧华丽的花灯,隔得太远看不清材质,但看样子应当是玉石制品,雕刻成栩栩如生的兔子形状,通体雪白,肚皮处是镂空雕花,烛火从里面照映出来,落在擂台上,随着光影的变化,落在地上的影子竟然变成一只奔跑中的兔子,确实十分别致。那名女子将花灯挂在擂台上,看一圈底下的人群,笑道:“欢迎大家来参加无忧阁一年一次的灯谜大赛,和往年的规矩一样,第一名得主不仅有丰厚的奖品,还能得到一盏孙大师亲手做的花灯,就是刚刚大家看到的这盏了,那么话不多说,咱们现在就开始吧,由我出题,下面有谁想到答案便可来告诉擂台前方的姑娘,第一个说出正确答案的记一分,题目出完后,得分最高的获胜。”
女子说完从旁边的桌子上抽出一张纸,展开来对着人群,只见上书一行标准小楷,写着:闻声知是叶又落(猜一字)。
沈之秋微微一笑,招手唤来金福,在他耳旁低语一句,金福忙走上前去说答案,“答案是‘吱’。”他速度很快,姑娘微微惊讶,笑道:“恭喜答对了。”随后递给他一枚红色小卡片。
人群中一阵骚动,迟了一步的人捶胸顿足,铆足了劲准备在下面的题目中大展身手,接着红衣女子出了第二题:花前心无忘,衷心寻暗香 (打一节气)。沈之秋又很快想起来是芒种,叫金福去领了红卡片。
第三题:园中赏月小窗前 (打二字节日),金福又是第一个说出了答案:元宵。他连对三题,台上的女子微微惊讶,朝着傅徇一行人所在的方向笑着看了一眼,睿王连连拍手,赞叹道:“二嫂果真好才华。”
沈之秋含笑道:“这是从前在侯府的时候,常与大姐姐玩的游戏,太久没玩了,今日勾起了兴致。”
傅徇也笑,“他今日是对那盏花灯志在必得了。”
之后几题,或是沈之秋先想到,或是傅徇先想到,金福只能为他们来来回回的跑腿,不一会,手里攒下了十来张红卡片。三十道题目全出完后,金福以答对十八道题目拔得头筹,一名白衣男子以九道题目屈居第二,眼看着金福领走了那盏兔子花灯,气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金福将花灯交给沈之秋,犹豫半晌,才尴尬地说:“刚刚那边的姑娘说,头筹的奖品除了这盏灯,还有……”
“还有什么?”沈之秋问。
金福偷偷看一眼傅徇,小心翼翼道:“……还有无忧阁免费酒水半年……以及花间姑娘的春宵一夜……”
沈之秋听后愣了,手里的兔子花灯不知是接还是不接,傅徇心中已明白过来这是睿王故意的,便对金福说:“剩下的赏赐赏你了。”
金福吓得恨不得当场跪下,睿王轻咳一声,忙道:“这份礼太大,金总管哪里受得起,不如我替他收了,多谢二哥二嫂。”说着朝傅徇行一个拱手礼,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傅徇懒得理他,和沈之秋一起离开了,刚刚无忧阁门口围了太多的人,此时一起散去,格外拥挤,金福原本是跟在傅徇身后的,一个不留神就被挤开了,他随着人群一边往前走一边奋力寻找着傅徇的身影,累的气喘吁吁,人也吓个半死,早知道这么多人,就不应该让皇上出宫来。好不容易在前面的一棵树下找到了自家主子,提在嗓子眼的心才要落地,傅徇独自站在树下,四处看着仿佛在寻找什么看到金福过来,皱眉问他,“韫玉呢?”
金福下意识便道:“韫玉公子不是和主子您在一起吗?”
傅徇脸色一下子便沉了下来,金福只觉得后背冷汗直冒,还没来得及落地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傅徇又四下看了一圈,人群渐渐散开,根本没有看到沈之秋的影子,此时他们已经离开无忧阁差不多两条街了,傅徇脸色愈发铁青,睿王急急赶来问他怎么回事,傅徇道:“他刚刚说要将花灯给金福拿着,等我转身再找,人就不在身边了。”
金福吓得三魂少了两魂半,弄丢谁都可以,竟然弄丢了这位祖宗,当即扑通一声跪在傅徇面前,“主子恕罪,奴才一定将公子找回来!”
傅徇阴沉着脸,冷道:“找不回来你就提头来见。”
“奴才遵命。”金福爬起来一刻不敢耽误去找了,睿王也让身边的小厮去通知王爷府众人寻人,他和傅徇则去仙来楼等消息,傅徇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低气压,纵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睿王看了都不免有些害怕,他小声劝道:“二哥不用担心,我已经让府里人都去找了,二嫂一定没事的。”
傅徇并不说话,紧紧捏着手中的茶杯,手背上青筋暴起,一轮硕大的圆月挂在空中,也再没有观赏的心情。刚刚发现韫玉不在身旁的那一刻心中的慌乱,把傅徇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当即差一点表明自己的身份,出动全城官员为他寻人,这种恐惧感,是他长这么大以来从未体会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