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的声音响起,“新娘子下轿之后足不能触地,否则会沾染邪祟。”
是萧明暄!
他心脏狂跳,生出莫名的激动。
道理他都懂,穿越之前他也曾背过表姐出阁,可他再瘦也有一百多斤,万一把太子压嗝屁了他岂不是婚服没脱就要变成小寡夫?
想想还挺带感呢!夏云泽双眼一亮,下意识地扯住萧明暄的衣服。
一路走来进无门退无路的孤独感通通烟消云散,在他最迷茫的时候,这个人突然出现,稳稳地接住他,成为他的倚仗,成为他的依靠。
夏云泽鼻尖发酸,唾弃自己突如其来的软弱。
咄!一个钢铁直男的标配是流血流汗不流泪,震天撼地靠自己,万千艰难一肩挑,依赖别人算怎么回事?真是直男之耻!
可是紧抓着对方衣襟的双手泄了他的底,幸好盖头遮住了脸,让他在这出荒唐的戏码中勉强残留几分尊严。
“二殿下……怎么可以?”“这成何体统啊!”“还不快放开!”
周围的声音喧闹不休,夏云泽却什么都听不到了,撞进耳膜的只有胸中剧烈的心跳声。
那么沉重那么凶猛,声声震颤着他的灵魂。
那是怦然心动的声音,在这个不合时宜的场合让他幡然醒悟——
他大概、可能、确实是弯了……
弯得毫无道理,却又天经地义。
夏云泽心中百感交集,又甜腻又苦涩,一时忘情,靠在对方臂弯里挪不开身子。
不仅弯了,还软了,这是何等的卧槽尼玛啊!
“皇兄体弱,还是由我代劳吧。”萧明暄再度开口,四平八稳的声音压过了所有嘈杂,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仿佛两人之间当真没有半点私情。
太子端立轿前,大红喜服衬得面如冠玉,容光焕发,看到此情此景不仅没生气,反而含笑点头:“如此也好,让二弟受累了。”
萧明暄领了命,代兄长背起新娘,不紧不慢地走向喜堂。
就像那个深山中的夜晚,他背着他在密林间穿行,听不见人声,听不见风声,静谧中交迭着彼此失控的心跳声。
个中滋味,如鲠在喉。
太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眼光清凉如水。
看来他这个桀骜难驯的弟弟确实动了真心,正中他的下怀,让他终于对这桩乏善可陈的婚事生出几分期待来。
真心总是难逃被人踩在脚下的宿命,谁也不能例外。
夏云泽伏在男人背上,众目睽睽之下一路无话,只有被放下的时候逸出一声低叹。
如果不是这样尴尬的身份,他们一定会成为一生的挚友。
可惜从此之后,他们只能成为彼此藏匿于心的禁忌和缄口不提的隐秘。
他胸口还残留着对方背上传来的温度,将他捂热的人已退到无法触及的地方,隔开咫尺天涯的距离。
萧明暄完成使命就隐入人群,靠着一根柱子,听司仪唱念新人拜过天地,又被众人簇拥着送入洞房。
殿内空了大半,萧明暄趁人不注意,抬手摸了一下后颈。
仿佛此处还萦绕着那人轻柔的吐息,温暖而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