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走进了竹屋。
“小友到此,恕老朽未能远迎。”老村长声音和蔼,但难以掩饰他心中的悲痛之情,他端坐在轮椅上,脸上带着僵硬的微笑,“想必这位小友也是为了我铜锣寨的圣物而来的吧!”
老头儿在齐天进了竹屋之后便停住了脚步,他听到老村长的声音,带着心酸,叹气出声。
“圣物?”齐天坐在厅内的左手上座,摇了摇头,“我确实是为了自己而来,但并非是因为什么圣物。”
“哦?”老村长脸上沟壑纵横,头发全白又凌乱,看上去倒像是死去很久又从棺材之中爬出来的模样,他质疑的目光看着齐天,“不是为了圣物?”
“我碰到你铜锣寨也不过短短一天,此前对你铜锣寨一无所知,”齐天据实相告,“我只是追求的我的仙侠之道,只求对的起仙侠之中的侠字!”
老村长震惊的看着齐天,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这才苦笑着,“是小老儿想的太复杂了,如今修士之中,如小友这般的,实在是凤毛麟角。”
“还请村长将吴云国和铜锣寨中之事如实告知,之后我会做下决定,”齐天潇洒一笑,只觉得如今追求的似乎才是他心中所向往的,一股通达的感觉油然而生,“至于你说的是不是属实,以我的本领,稍一打听也能了解。”
“是。”老村长拿起身边的一杆烟斗,点燃了里面的烟叶,目光变的深邃而悲伤。
齐天也不急,并没有催促他讲。
“此事要从十年前说起,那时候我的女儿石蕴刚满二十岁,是这个铜锣寨打猎的一把好手,”老村长慢慢讲着,声音悠远又绵长,伴着远处传来的埙声,只让人陷入悲伤之中。
“那年她外出打猎,整整三天,没有打到猎物,倒是带回来一位满身是血的俊俏书生。石蕴说是她射出的箭有了偏差,这才伤害到了这位公子,因此此番一定要救活这书生,我确实晓得,我那丫头定是动了春心了。石蕴整日贴身照料,过了十几天,这书生才醒来,醒来后却是一片迷茫,忘记了前尘往事了。”
老村长深深吸了一口烟杆,吐出浓郁的白烟来,“那书生在这里一呆便是一年半。这一年半,书生教我们寨子里的孩子识字、打拳,教寨子里的青年搏击、射箭,又教给妇女们纺织之法,过了这一年半,家家户户都念叨着书生的好,而石蕴不久有了身孕,便定了日子要和那书生结婚。可没成想,喜宴上准备的灵食,就是这一切变化的源头!”
“那书生是什么书生!在吃了灵食、灵气鼓荡之后,他修士的身份暴露无遗!”老村长说到这里,声音颤抖,即便是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即便是已经接受了,可是还是不可抑制的带着恨意,“他竟然连婚礼都没完成便飞奔了我铜锣寨!若是故事到了这里便结束了也好。”
竹屋门口处,二灰一只耳朵贴在门扉上,仔细的听着屋内的对话,听到动情处,它眼泪不可抑制的流出来,而“啊呜”的驴叫声被它小声的压抑着,它紧蹙的眉头,咬着下唇的牙齿,梨花带雨的眼睛,实在是一只不可多得的心思细腻的驴子。
“石蕴虽受打击,但还是把孩子生了下来,起名石归,我知道她一直盼着他再回来,这一等就是一年。那人再回来时候,我女儿穿上结婚那天的衣物,牵抱着他的孩子,还想要和他把婚礼结完!咳咳……”老村长剧烈的咳嗽两声,双眼通红,“可他心心念念的只有灵田!条件是我整个铜锣寨迁移!”
齐天看如今的铜锣寨,自然知道此地并没有迁移,那么如今的灾难定是和那时候有关!
“我铜锣寨祖祖辈辈不修行,但是并不是就一点都不了解修行!石蕴受了这样的委屈,我铜锣寨受到这样的威胁,我冲动之下,动用了圣物,”老头儿枯木般的双手挡住了双眼,“当时赶走了这帮修士,却是引起了如今这般的危难!我儿以死谢罪,我孙与人同归于尽!我铜锣寨再也没有一个大好青年!这一切都怪我!”
“我没想到这帮修士明明修行的是仙道,但是一个个如此的人面兽心!竟然为了夺我圣物,包围我铜锣寨,见一人杀一人!我没想到天道如此不公,救一人性命却使得全族将灭!”老村长老泪纵横,却不再压抑情绪中的愤恨,“仙师,求仙师庇护我剩下的铜锣寨族人!这灵田,那圣物,都请仙师收下!”
齐天握了握拳头,“若那书生真是如此狼心狗肺之辈,当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