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这样……李弃,你也记住,不管等会夜跟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恨他。”
“老白……”话音刚落,昼的命门瞬间大开,而在这扇无形的大门中央,一根无形的生命线若有若无的出现了,随着生死线越来越加清晰,泉涌的白色气流顺着生死线延续到了李弃的脚上,顿时间,一股巨大的力量如潮水般地涌了上来,李弃突然一阵恶心,肠胃不觉得翻涌了起来,天空上,天狗已经吞噬了太阳,而昼身上的生命线也随着着隐去的太阳一般松开了。
抱着李弃的手动了动,随后,将她一把推开——
“老白……不……是老鬼。”李弃心中一沉,望着此时自己已经感觉很陌生的夜,冷冷地说道。
夜出现了,他居然在大白天出现了,无情的脸上,阴冷狭长的眼中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兴奋,原本深蓝色的眸子如今却发出了诡异的绿光,夜发现,昼的死去,带给自己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美妙的感觉,全身上下翻涌不息的气流疯狂地乱窜,在抑制不住的力量下,兴奋将这一切便为一种疯狂,夜好想大喝一声,将全身的力量射向五方各域。
然而,夜仅有的一点理智正努力地克制这自己,然而这时候,他发现,比起自己,更加不理智的居然是李弃。
“告诉我,这是什么!为什么会绑在我的腿上。”李弃的眼中又出现了那种极其恐惧和愤怒的样子,就像多年前自己杀掉她的朋友那样,那是一种从心底对自己的最大的厌恶,是不想与之为伍的厌弃,这让夜很清楚地意识到,李弃已经明白了什么。
“你说的是昼的生死线吗?”夜阴沉地说道,沸腾的热血让他的声调都有些怪怪的,夜甚至很想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是昼的生死线,它绑在我的腿上,难道是我在吸收他的力量吗?”李弃颤抖地说道。
看着这般不理智的李弃,夜闭上眼睛,缓缓地叹了一口气,记忆如潮水般涌了出来,
“150年前,我在这里看到了奄奄一息的你,当时我有一种感觉,只要把昼的生死线绑在你的身上,你一定会给我带来惊喜,果不其然,呵呵呵呵……”夜低沉地笑着,笑着,渐渐的,几乎没有理智的夜什么也感觉不到了,他只觉得,这样的表情很好,很让自己兴奋。
在笑声中,李弃终于明白了,家、老鬼、昼,那只是一场梦,一场从出生起就一直在做的美梦,自己只是一个该死的臭水沟边的婴儿,那些常人所拥有的东西,永远都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自己把昼夜当作最亲的人,那只不过是自己的痴心妄想。
从始至终,自己只是一个昼夜仇恨中的杀人工具,所有的温暖都是自己的错觉,眼前的这个人只是一个魔,一个没有感情,没有理智的恶魔,只不过命运把自己残忍地卷入了昼夜的仇恨之中。
“老鬼,你不要告诉我,我来到……张东镇也是你的安排……”李弃绝望地哭了,她没有去看夜的答复,她只是感觉到,夜是在点头。
天空还是这么暗,就像李弃此刻灰暗的心情一样的糟糕,泪水一滴滴洒落在了地上,李弃真的很希望,自己现在所经历的只是一场梦,就算自己仅仅只是一个很穷的平民也好,曾经美好的回忆如今更让自己不堪忍受,李弃好希望,现在能忘记夜,忘记所哟的一切。
想到了这里,李弃抬起头,却见夜已经变成人身蛇尾的样子,他手上的变化出来的刀伸向了自己双头的岔口上,那分叉的双手之上,一边是乌黑的夜脸上兴奋的表情,一边是苍白的昼耷拉着毫无生气的脑袋,那是自己多么熟悉的脸,多么熟悉的脑袋,却在这利刀之下,渐渐了离开和他共存了几万年的身体。
“不要……你在干什么,恶魔!把昼还回来……”李弃头脑一热,愤怒扑到了夜的跟前,疯狂地往他身上打去,然而这一切对于夜来说如同瘙痒,这种感觉只能让他更加地兴奋,于是夜颤抖抓住李弃的肩膀,她的哭闹尖叫更刺激着夜的神经,他发现自己几乎控制不了这迸发欲出的力量。
“小鬼,你知道吗?我终于自由了,几万年了,我终于自由了!”夜弯下身躯,声调都变得诡异了起来,他就像疯子一般地凝视着李弃,激动地将手指都抠进了那小鬼的肉里,用力地摇晃起来。
“放开我!”李弃痛得尖叫了起来,眼前的夜再也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寂寞寡言的神,而彻彻底底地变成了一个神经病,一个疯子,她很想把夜推开、打开,然而夜的身躯如同一堵万丈的钢铁城墙,他原本深邃的蓝色眸子如今如同恶鬼一般,死死瞪着自己,李弃心下一阵恶心,心念一动,身体不知凭空从哪里多出了一份骇人的力量,那似乎是死去的昼的,也似乎是搭着自己肩上的夜传来,借着这一股劲儿,李弃狠狠地将两指直插入夜的双眼,因为只有这样,吃痛的夜才会放开自己。
就在这一刹那,夜发出了石破天惊的怒吼,周围的一切在夜强大的元气下慢慢的破碎,变成粉末,消失殆尽,一道蓝光穿过黑云直达天际,愤怒的夜再也无法控制了,他一声一声的怒吼着,翻滚着,痛苦的扭曲着。夜的力量就像一场巨大的风暴,飘摇的李弃被卷入了风暴的中央越冲越远,而自己身上昼的力量也因为远离了昼夜而渐渐的消散了,空中的李弃不知自己飘荡了多久,直到风暴停歇,遍体鳞伤的李弃才重重地摔在了什么松软的东西上,随后便人事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