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急地问道。
“我们的孩子——没有死啊,她——她是——李弃啊——”夜拼尽了最后的力气,喃喃地说道,也许,这样微弱的声音,左月是根本听不见的,夜努力抬起头,遥想着远方鬼方域的方向,此时的李弃已经成功的成为了鬼官,她活下来了,自己用生命让她活下来了,夜再也没有了遗憾,因为自己的血脉已经延续下去了。
“这也是她的血脉啊。”夜闻着左月凌乱的长发,下半身依然失去知觉,衰老的身躯已然腐烂,顺着脚底慢慢的风化,生命就犹如指间沙,越是握紧,却越又飞快的流逝,它带走了几乎夜的全部,只残留下了思想着的灵魂和仅能动弹的左手,那——
“就让我在离去前再摸摸你吧。”
夜心念一动,挣扎地伸出手,想要摸索着左月的那陌生而又熟悉的脸蛋,可他什么看不见,更是什么也摸不到啊,仅在一瞬之间,他颤抖的手便随风而逝,和那消失的身体一般,什么都化去了。
“上次是我丢下你一人,如今,轮到你丢下我了。”左月的泪水一滴滴地打在地上,伤心欲绝的她早已无暇擦拭她满是泪水的脸,然而一阵风吹来,扑面而来的是夜一直以来的味道,轻柔的风拂过了她的面颊,突然间,似乎有一双温暖的大手擦拭着她满脸的泪水……
黄泉酒国里,只剩下了左月一人,凄凉的哭声传遍了整个黄泉酒国。然而在左月的哭声之中,夹杂的是周围悲伤的抽泣,声音此起彼伏地,断断续续,如泣如诉。
“这是——”
“你们是?”
左月回头,见身后站着好个人,可是他们的气场,他们的感觉,却与这些人间的凡人如此格格不入,似乎,他们和夜散发着同样的气息。
黑暗中,围绕着左月的人一个个说道。
“东魔君磷馕。”
“西魔君乾雀”
“南地火鸟”
“鬼头城丧降”
声音有高有底,有沉闷,亦或者温柔,或近或远,接着是此起彼伏,延绵不绝——
“魔王兰陵。”
“鲤鱼王。”
“楼兰王。”
“风连王。”
“……”
从李弃嘴里听过的,没听过的,魔王们,甚至是各地所有的魔君,在今日却齐齐地聚集在此,这是对夜最后的哀悼和送行。
唇亡齿寒,魔方域失去的创世者,失去了曾经最强大的保护,失去了领头人,接下来,没有人能知道这些魔头的命运,而自己的终结终将也和魔方域的创世神一般,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左月心念一动,尽管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们,可她心中却充满了对他们的敬佩,今后的路应该怎么走,左月在这一瞬间已经决定了。
“丧将吗?我记得,你是李弃的先生!我记得,你是心魔,你们都是了不起的大魔,你们是可以让我堕天成魔的吧!”左月说道。
“呵呵,没有人傻到自己成魔的。”
“你又不是没看见,魔死后,便是到了那地火灵沟,灰飞烟灭,永不超生的……”
“甚至你会变成行尸走肉,不知何年何月才会恢复记忆。”
群魔冷冷地笑着,邪恶地说道。
“没有关系,我,不怕……”左月顿了顿,道,“我要变成一个魔,只有这样,我才回永远的活下去,夜一定会回来的,我等着他……”
“可说不定那时候你已经忘记夜大帝,忘记前生所有的事情了。”火鸟毕竟是昼夜的直属,心中不忍,便又提醒道。
“丧将,你是心魔,你一定有办法让我记得过去,是吧!”左月转头,几乎用一种肯定地口气向丧将命令道,这种感觉,这种态度,总会让丧将想起一个人,一个自己教了几十年的学生,或许,她身上本来就流淌着这个女人的血,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么相像的。
“呦,她自己都同意了,那我们可就好好地折磨她吧。”魔王们说道。
“乾雀,你不是喜欢女人吗?那你就好好待她吧。”磷馕戏谑地看着乾雀,唯恐天下不乱。
“哼,磷馕,你这不是害我吗?我可不想夜大帝从地火冥沟里冒出来找我。”乾雀瞪了一眼磷馕,恨恨地说道。
“即使夜大帝不来,李弃也会阉了你的。”火鸟笑着说道。
“游戏又要开始了,夜的女人啊,就看你能不能撑到最后了——”魔王们又说道。
丧将看着渐渐有些许激动的群魔门,微微一声冷笑,对左月说道,“只要你受得了我们的折磨,我给你记忆!”
左月环视着周围,即便还是如当年一般可怖,即便这仍然还是**,还是如此毛骨悚然,尽管全身开始战栗了,尽管空气中仍淡淡地充斥着血腥的气味,但左月心中对他们充满了深深的感激,如今,就是灰飞烟灭、万劫不复也无所畏惧了。
只见左月长舒了一口气,给自己壮了壮胆,大声说道,“好!来吧!”
只听得话音刚落,地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阵图,一股黑气从身体的内部涌了出来,黄泉酒国在巨大的风压之下瞬间消失了,地面出现了一个直通地底魔方域的一个巨大的洞口,这个仪式叫做“堕天”,夜死后,又一个魔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