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昔,妈妈对不住你……”她边哭边嘶着嗓音抽噎,“妈不能告诉你,不能啊……”
“妈今天看见他跟陈珂在一起,他们俩居然是那种关系……”
“可是妈妈不能说啊,妈妈私心太重了,妈怕说出来以后就没人给你爸治病了……”
“妈是不是好懦弱、没用?”
“妈这是在利用你啊呜呜呜……”
“……”
她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被单都湿了好大一块,她眼睛也早就肿的像核桃一样了,可胸口那一股沉闷的喘不过气的感受都丝毫没有好过一点。
继续哭喘着,忏悔着。
“女儿,妈对不起你。”
“妈应该让你像离开陈东一样痛痛快快的离开你……妈……妈以后怎么还有脸面对你……”
“妈真希望得了重病的那个人是我自己,我死了就好了,死了就好了……”
“……”
活成这样,太受罪了。
她哭的太过投入,痛心疾首,所以并未发现卧室的门被人推开了又关上,也没听见那迟缓的离去的,脚步声响。
黎昔今天一天都心神不宁。
说不上为什么。
就是不安。
她晚上根据米雅自己想吃的,给她熬了一碗很粘稠软糯的白米粥,外加几个清淡可口的菜和一小碗的人参鸡汤。
吃过晚餐后就一直陪在米雅身边,说说话。
虽然听不见,但用语音转换成文字也能很好的沟通,反正俩人就是不紧不慢的聊着,也不着急。
挺好的。
窗外的绵绵细雨一时落一时停,正是晚上**点的时候,夜色浓重、连路灯都模糊成了光影。
聊到一半的时候米雅想要喝水,黎昔才拿起杯子走到客厅时不知怎么的一不小心就将杯子给摔碎了。
望着碎了一地的碎片,她愣了愣,随后马上反应过来蹲下去捡。
结果才捡了没几片手就被割破了,流了好多血。
她心也在此刻不听使唤的扑通扑通狂跳了好多下,一反常态,有些不详。
将碎片都整理好后去倒水,结果又不小心被滚烫的开水溅到手背,红了好几个小点点,然后脑子里被奇奇怪怪的不友好情绪包裹着。
很闷。
很烦。
这究竟是怎么了。
大约是今天黎母想来见她而她却没能如约回去见,因为米雅今天下午突然休克了,她一直跟在周围直到刚刚才好转了些。
是不是太久没有见到父母了?
黎昔心里不确定的想着。
正想着看了一眼手中的水杯,才发现自己居然忘了将水拿进去给米雅,拿起水杯走进米雅的房间时看见米雅正在打电话,且面色不好。
看见她后,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表情严肃而沉重。
“怎么了。”
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将水放到桌子旁便好笑又无奈的将烫红的手背拿给她看,“哝,你看,我做事还是粗心大意的。”
米雅一语不发,但唇却紧抿着脸色也有些发白了。
黎昔见状吓一跳,担心的用手去捂她的额,“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
米雅难以开口。
她的喉咙就跟被人用手掐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来。
心也沉到了谷底。
随后便听见一阵急促的开门声和脚步声,是陆廷铮,在陆廷铮身后的是还没了解清状况的江丞。
“黎昔,跟我回去。”陆廷铮简言简语说完便拉起了黎昔的手腕。
黎昔看见他眸中一语难尽的意思,心顿时慌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她听不见但她能感觉得到。
陆廷铮却什么也没听,将她的手握紧便匆匆离开了。
“要不要我送你们?”
江丞路跟出去得到的答案却是不必,等将门关好后他又仔细回想刚刚陆廷铮来时的表情跟的情绪,总觉得不是很妙。
他又重新走进卧室却见米雅正在掉泪,顿时上前柔声道,“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米雅哭了很久很久才哽咽着说了一句,“叔叔,走了。”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