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鸽扑腾着翅膀,越飞越高。玲珑的视线也随着抬高,高挂的太阳明媚刺眼,刺得她眼眸都睁不开。
伸着右手抵在额前,她紧盯着信鸽,忽地又是一阵冷笑。
“夏侯琳珑,不是我有意的,是傅翊韬想让你死。”玲珑声音微顿,“你别伤心,你死后,我会向你敬上一杯酒,多谢你为我铺平了前行的道路。”
她呢喃完,再望向远方,早已没了信鸽的身影。
原本兴奋的心忽然有些焦躁,怎会这么突然没了踪影,是不是被展凌发现了?
不可能,展凌肯定去了主厅,无心顾及她。
烈烈阵风,吹得玲珑浑身发寒,她半掩上窗,又倒回了床边,睁眼盯着头顶湖蓝色的床幔。
过了许久,她又从睡梦中醒来之时,就见碧华愁眉苦脸地待在自己身畔。
玲珑忍不住地捏了捏她微微鼓起的小脸,她一下就像是泄了气一般,“哇”一声扑进了玲珑怀中。
胸口衣襟微微濡湿,玲珑顿觉烦躁,略微不爽地推开了碧华,冷艳睨她。
碧华微微愣住,仍然抽抽噎噎,抹了好几把泪,泪水依然留个不停。
低低的呜咽声,听得玲珑更是烦闷,出了何事,碧华哭得这么冲动?
难不成是自己的信鸽被展凌抓住,如今是要让碧华来兴师问罪?
玲珑心中免不得一阵忐忑,压着心中的嫌恶,轻柔擦拭着碧华脸上的泪痕。
“这是怎么了?都把胭脂哭花了,像个丑陋的小花猫。”
“今日,今日王爷并没有当众责罚春禾。”
玲珑早已知晓这个结果,所以她根本不意外。但是瞧着碧华,她假意装出一副吃惊失落又感慨的表情。
“当时我也给林管家说了,如若真是春禾所做,不要责备她。恐怕,王爷也是听了我的意见吧。”
玲珑安抚着碧华,试图让她不要再哭得如此凶。
要是以往,碧华听了肯定是欢欣雀跃。可如今,她却悲从中来。
玲珑姑娘人美心善,到底有哪一点比不上夏侯琳珑,为什么王爷还要如此偏袒那个丑陋的女人?而不曾看玲珑一眼?
“怎么了?”窥出碧华的失神,玲珑忍不住地询问着她。
听听,这声音就像是清泉般清冽温柔。这么一个可人儿,王爷怎么就不要呢?
想到傅翊韬方才在主厅里的训斥,众人都吓得垂头不敢吱声。
有些在府中当差已久的丫鬟说着,从未见过傅翊韬发这么大一通火气。
他虽贵为王爷,对待下人却是谦逊有礼,从不曾像今日这般。
“王爷说了什么,把咱们一向胆子大的小丫头给吓成这样?”
玲珑笑眯眯的,从窗棂挤进来的微光打在她的脸颊,使她模样更添几分温柔。
这样温婉的姑娘,碧华实在不忍心打破她的美好。
可一直把玲珑蒙在鼓里,也不是一个事,她迟早是要面对这残忍的事。
“姑娘……”碧华才一出声,嗓音又是一片哽咽。
她忽然顿住,吸了吸鼻子,喘了几口大气。
玲珑被碧华眼中的怜悯盯得头皮发麻,只能干巴巴地拉着嘴角。
“方才王爷把一众奴仆都召去主厅,向咱们发了好一大通火。”
玲珑眨了眨眼,“你们犯了什么事?据我所知,王爷可不是那么容易发火之人啊。”
当然,除了几次森冷的警告之外,傅翊韬当真是鲜少发火。
碧华也跟着点头,除了有次傅翊韬似乎在清晨冲着夏侯琳珑发火外,其余时候都是冷冰冰的,不曾有过盛怒之色。
可是今日的傅翊韬,却让人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