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一跃,便来到了南宫凉身前,淡淡道,“吃一些再走吧。”
这话极具关心意味,却也刻意的保持了一定距离。
“多谢太子好意,本少主要赶路,恕不奉陪。”南宫凉看都没看一眼,凉凉道。
这话,便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但是,话语很坚定,身体却很诚实,胃里早就翻江倒海,绞着疼了很久了。
她的脾胃本就不好,这些年她虽大大咧咧,但无论是在皇宫了,还是神医门,亦或是日沉阁中,一直细细地养着,不敢出差错,这连着几天没好好吃饭,胃就先抗议了。
果然,咕噜的一声,南宫凉终于忍不住了,一个健步来到顾君订的房间里,没有狼吞虎咽,因为那样比不吃还伤胃,一口是一口的喝了些清粥,吃了些清淡的食物。
若是初起在的话,估计都要笑的在地上打滚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顾君还保持着那一脸错愕的表情傻愣愣的倚在门框上,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还以为要劝好久呢。
顾君尴尬的坐了下来,看她只吃清淡的,便把那些油腻的全部扯了下去。
吩咐了店小二打包了几道速食的菜品和清淡的点心,放到了南宫凉的跟前,这会儿,南宫凉吃的差不多了。
顾君淡笑着开了口,“这些拿着当干粮吧,反正也吃不完。”
南宫凉看着顾君后面的家当和跟班,大概也猜到了他这是要滚蛋,便嘲讽道,“怎么,这是着急着撤退,还是战略转移啊?”
顾君倒也不恼,只是笑了笑,也没怎么解释,他身后的人刚要不忿的辩解,被顾君制止了,顾君恢复常态,“朝中有事,一国储君长期都留在外不利于国祚,我是得回去了。”
这话一出,身后的随侍心情便更堵了,要知道,自家爷明明有机会将轩辕一氏一网打尽的机会,再利用舆论将东兴搞成一盘散沙,这样百利而无一害,虽然主子没表明放弃计划的原因,可是多年的主仆,他隐约可以猜到,和跟前的人,有莫大的关系。
他伺候陛下一辈子,又紧接着伺候了太子爷,这又让他想起了陛下说的话,顾家的爱,是成全,是一味的舍弃。
到最后,甚至会忘记,爱一个人,是要在一起的。
就像陛下,对那个人那样好,好到可以将江山倾覆,好到,最后草草的成婚,草草的生子。
当年陛下也是知道那个人心中有人,便停止了一切计划,也是因为那个人,意欲集结整个临北的兵马,霍乱整个江山。
这样的爱,那样明亮的眼神,时隔多年,他又一次在眼前这个人身上看到了。
就如同魔咒一般传到了太子这里,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顾君知道他不讨她喜欢,便招呼着人要离开,南宫凉有些震惊,以这货的德行,一定会反驳两句的,这样一言不发,让南宫凉有一种卯足了力气一拳头砸在棉花上的感觉,很不好,便反问道,“怎么,心虚不说话了?”
顾君一顿,沉默了很久,一挥手将下人都打发走,一室之内,便只剩下两人,顾君拿出了一块令牌,笑着说,“这令牌,算是我欠你的,你要有所求,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便一定会帮。”
南宫凉冷笑了一声,凉凉道,“要是哪天你登了基,我要你临北的江山,你给吗?”
顾君一怔,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朝她笑了笑,没说话,擦肩而过,心下,却已有了答案。
他生得一副好皮相,不似草原男儿的粗狂与狠厉,反倒眉眼之间尽是江南女子的温良。
这样的笑,让南宫凉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母妃,那样清冷高傲的笑,哀伤,而又绝望。
南宫凉竟有一种践踏了人家的好心的感觉,感觉哪里不对,一时之间却又想不到,便轻咳了一声,掩下心头的万千思绪,冷冷道,“此次之事,若是轩辕枫有什么不测,我不会放过你,若是轩辕枫有幸逃过一劫,临北皇……我还是会出手相救的。”
顾君身体微颤,没想到回是这样的结果,回头朝南宫凉一勾唇角,那一笑,无关风月,无关男女,就像三月的风,暖暖的吹进人的心里,像极了母亲。
南宫凉收了目光,低头收拾着,感受到顾君从前门离开,自己便轻功一跃,从窗前飞去。
房间里,顾君又折回来,看着这个还有她温度的屋子,淡笑道,“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棠宸,不论你是谁,你过去是怎样的,从今往后,只要你要,只要我有,便都会给你,但……你真的会再跟我讨吗?
思及此,顾君不禁自嘲的笑了笑,转身离开。
其实,给她那块令牌,没有别的目的,只是想再借个机会,再见见她。
只是不知,此生,还有没有那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