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谈话,紫苏就在不远处。方才宁王说的那些,她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宁王离开后,她才上前,将手中的貂皮大衣披到秦戬肩上,“王爷,要不要.”
“先不要轻举妄动。”秦戬从她手中接过衣服整理好,又拍咯肩缝处的几片雪花,才继续往前走。
紫苏跟上去,又听他说:“翟府这些年虽然表面不涉朝政,却与朝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加上江湖上那些势力。”
顿了顿,轻笑,“你以为凭你就能杀得了他吗?”
“可现在翟府为宁王办事。。”
“以前不也是吗?”秦戬不以为意。
紫苏抢,语气却依旧岑冷,“可以前与丞相府无关。”
秦戬停了一步,转头看她。紫苏低下头去,“属下失言。”
雪越下越大,宫墙内院都要连成白茫茫的一片。苏素素早缩头缩脑地躲进了丞相府的马车里,宁王府的马车也停在不远处。
她怕冷,下了朝就匆匆跑到了这边,宁王大约还没有过来。她多看了几眼,便吩咐车夫驾车离开了。
这次平叛端王府占尽了风头,宁王却也并不是半点好处没捞到。不仅秦穆得了兵部副尚书,连她和师父也被算计在内。
是不是故意设计再计较下去也没有意义,丞相府夹在端王府和宁王府之间,必定要做出选择。
这场叛乱不过是把选择的时间提前了而已。
只是,把师父牵扯进来,这才是让她最无法释怀的。
天地渺茫,银雪纷纷,长身玉立的男子站在飘飞的雪片里,紫衣女子撑着二十四骨的油纸伞。
马车渐行渐远,转过巷道消失在了茫茫的雪海里。
“灵枢那边,都准备妥当了吗?”
紫衣女子的嗓音如霜如雪,“准备好了,只是,”望向男子,“王爷的伤.”
秦戬在淮阳受了伤,虽然不及要害,但因他体内种着血蛊,伤口的恢复便比寻常人要慢上许多。
紫苏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这些年都跟着他,对他的身体状况也比旁人都了解。而对他的脾气,她也更要了解几分。
淮阳的刺杀虽然只是掩人耳目的借口,但京都这边一旦接到消息,势必有人会来打探真假。况且,那时宁王已经得知他不在京都的消息。若是如此,那他身边未尝就没有安插宁王府的人。
淮阳不比京都,这个地方到底宁王要比他熟稔得多。
所以他们不得不防,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也只好将戏演得逼真一点。
刺客自然是要的,受的伤也必须让那些人都看到,这样才能打消他们的顾虑。只有他危在旦夕,京都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才敢放心大胆地行动。
而置身事外不仅可以看得更明白,还可以不动声色做好安排。
比如魏名东的叛乱。
这次的便宜,他可不是白捡的。
不过那伤,却也受得真真实实。
紫苏担忧,“或许可以用我的血。”
“或许?”秦戬拧眉看向她。跟了他这么多年,她当然知道,解寒毒的过程只能用同一个人的血。
修长的手指不动声色捏紧伞骨,紫苏又道:“治疗还没有开始,就算当年她用过王爷的血,可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未必。。”
“这些话本王可以当作没听到,不过,本王不希望还有下次。”
语气仍旧平静,但紫苏明白,这并非是个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