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铁的,郭嘉在这种场合又哪里好帮陆仁说几句话?
曹操一看这情况气又不是乐又不是,只能假意的向郭嘉愠怒道:“奉孝,在座诸位之中只有你对陆义浩所知甚深,你有什么见解只管明言,不必忌讳什么不肯开言!”
郭嘉一听就明白了曹操的意思,当下便笑了笑,又灌了一杯酒下肚之后才道:“其实天有丰欠之年,风调雨顺之年大收,旱涝之年欠收,这本是人力所难强求之事,今年的天候差些,比去年少收了些粮谷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故主公不当介怀才是。不过要说和义浩没什么关系嘛,依嘉之见到也并非完全如此。”
“怎么说?”
郭嘉理了理思绪,摸着没几根胡须的下巴沉吟道:“俗语说人性本惰,需时时斥诫方能不至散漫。嘉犹记得去年义浩为令之时,他勤巡各屯,常常是一个月中就有半个月不在府中,因此使各县乡诸屯吏民不敢松懈散漫。此外义浩精于农桑,此非旁人可比拟之事,巡屯时他但见有何错处便会于时纠正,故此各屯田谷皆饱满茁壮……以嘉计之,今岁减产几成,天候之故占去了一些,再就是各屯吏民松懈与不得其法之故。”
荀彧这时接上了一句话:“枣祗与任峻这二位可没少向在下抱怨,说义浩当初留下来的许多东西,他们根本就搞不懂是何用处。”
曹操轻轻颌首:“似如此到也说得过去……子阳,陆义浩所在的萌村今岁所纳赋税如何?”
刘晔是司空仓曹掾,这个是归他管的:“所缴粮谷与其他的乡村所纳粮谷要多出了许多,不过却也并无甚过人之处。到是这钱税嘛……”说了一半没往下说。
曹操不乐意了:“说!”
刘晔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萌村所纳钱税,需得十座人丁相同的村落总和才能与其相同。”
曹操的眼中一道精光闪过,马上目光就飘向了荀彧。荀彧明白曹操的意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曹操不由得摇头轻叹道:“若义浩今岁仍为许都令,今年所收的粮谷怎么说也当有个一百五十万斛吧?屈才啊,真的是屈才了!彼有富国之术,如今却只蜗居在一个小村之中,当一个平平常常的富家郎……”说到这里曹操向那边的曹洪狠狠的瞪了一眼,把曹洪给瞪得低下了头去不敢吭声。
其实在这小宴上的人大都知道陆仁被罢去官职的隐情,也都看出来曹操是有意的想把陆仁给调回来,只不过都不好直接捅破这层薄纸而已,因此只能向曹操间接的出些歪招。
荀彧先开口道:“主公,且容彧说句闲话。其实这宴上的鸡鸭肉食、美酒果菜,大多都是来自于萌村。记得义浩被罢之初,曾向彧戏言他或许能让百姓们餐餐有肉、顿顿有酒。彧本以为这是他的夸大之言……”
郭嘉接上了话道:“不算夸大吧?前些天我才刚从萌村探望他回来,萌村百姓真的是隔三差五的就能在餐桌上见到酒肉。而我在他那里蹭了半个月的饭,没一天不喝醉的。什么鸡鸭蛋肉,吃得我都不愿再吃了。”
“………”众人一齐向郭嘉翻了个白眼,心说你上那里去享福的啊?难怪半个月不见,一回来就觉得你好像长胖了些似的。
曹操扬起了眉头:“怎么萌村竟如此富庶?可有诈乎?义浩竟然动辙便以酒肉相待且日以相继?”当时的寻常百姓能隔三差五的吃上酒肉,那是什么概念曹操可是非常清楚的,曹操自己平时都舍不得吃呢!
郭嘉不住的摇头道:“这能有何诈作之处?主公可能还不知道,之前诸屯屯众听闻义浩被罢去官职,改居于萌村,远去相投者颇多。最初时萌村不过数百居民,到我数日前归来之时,萌村已有居民五千左右。
“义浩即得人力,却并不是一意辟土开田,而是募集民众,兴建起了什么晓鸣鸡鸭养殖场、桑果园、养豕(猪)场、牛羊场、制酒场……乱七八糟的太多,嘉一时都诉说不清。嘉本责问于他为何不尽民之力去辟土开田,他却笑而应曰业有专精、术有专攻,粮既已颇有富余且良田开尽,当教后至之民富裕之术而不令其与旧民争地生怨……”
说到这里郭嘉的头都有些大,因为这些不是郭嘉所擅长的事:“总之,他就是有办法安置好前后所至的民众,且各有其业各得其利。种粮者与畜禽者、治工者(手工业者)钱货相易,均未曾有所或缺。而他自己不但治理家业,还让那位糜家小姐数率商队,将萌村产物贩运去所需郡县。如此不但他自家颇有其利,连萌村居民都颇获其利,从未曾顾此失彼……说真的,我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么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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