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隆十五年,京城郊外十里处的鬼泣林,发现了一桩杀人惨案,总共三人,似主仆与车夫,皆暴尸荒野,被路过的一名樵夫撞见,当即报官。
经仵作验尸,三人死于同一名武功高强的剑客之手,三人身份不明,但其中之一被有阉割旧伤,确系是太监,涉及大内,此事自然在第一时间便上报朝廷,自然也很快传到了赵要赵公公耳中。
“皇儿!朕的皇儿!!!”
在赵要一脸忐忑地将消息转达到位后,原本就食欲不振夜不能寝的岚崇帝消瘦的身子在颤了两颤之后,终于是忍不住两眼一突,张口哗然一声吐出了大口鲜血,仰天倒地。
“陛下!陛下!”
……
“回去之后什么打算?”
坐在回杭川的马车里,徐添意味深长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周泽旻。
“还能有什么打算,自然是重新好好读书习武,待日后光宗耀祖,以报答父母的大恩大德。”周泽旻叹了口气,看向车窗外。
远方的山峦,灰蒙蒙的一片。
天气渐冷。
大街上的路人都穿着棉袄和裘皮。
但他们站在大街两边,嘴里哈着白气,缺不畏严寒。
他们在目送着徐添地马车离开京城。
“在世雅祖,一路走好啊!”
“徐大人,一定要保重啊!”
“徐青天,望一切安好。”
几乎所有人都在感念他为百姓们做的一切。
从疫苗到圣水,从圣水到替曾老汉一家平反杀人冤案,徐添在民间的声望是与日俱增。
他是民族英雄,深受世人爱戴。
他又是审判官,荡尽世间不平。
“除此之外呢?”
徐添眼中忽然泛起了一丝笑意。
“没有了。”
周泽旻摇摇头,“我现在只想嚷父母的在天之灵以我为荣。”
“好理想,只不过……”
徐添道,“你就不想好好孝顺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么?”
周泽旻眼中无限伤感,悲凉道:“如果可以的话,徐师,我真的很想这样,可惜……再也没机会了。”
“会有机会的。”徐添笑笑。
周泽旻说:“徐师的意思,是让我替百姓谋正义,广安天下仁心,以告慰我父母在天之灵吗。”
能凭自己一句话就悟出了这么深刻的道理,周泽旻的悟性和智商令徐添刮目相看,赞许道:“不是啊。”
周泽旻:“……”
一路无话。
杭川城门外。
马车忽然停下,正在看着窗外沿途景观怔怔出神的周泽旻好奇道:“怎么停了?”
“你的机会到了。”
徐添意味深长地一笑,探手拉开了车帘子,“快看看。”
周泽旻愣然探出头去一看。
“旻儿!”
映入眼帘的是张口就唤自己小名的大腹便便的父亲。
“第……爹?”
周泽旻霎时难以置信地怔住了。
“旻儿!”
从周父身后,又走出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
“娘?”
周泽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旻儿,你可算回来了!”
周母眼中含泪,神态和蔼,上前要簇拥周泽旻。
周泽旻却一脸古怪地接过徐添手里拽着的车帘子,松手放下。
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