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握紧拳头,又化身为那夜北泉的愣头青,准备挥拳。
我跟师兄、刀凡相识不过才数日,也不是至情的血脉关系,贝贝更不用多说,就是藏身我口袋里的一只小鬼。
可即便如此,在我性命攸关之时,他们不顾自身的安慰,挺身相救,这世间,这样的人怕不多见,在阴间,这样的傻鬼定也定寥寥无几。
我知道自己也要死了,能和他们一块死,我死而无憾,可要是想为了什么而死,我肯定死不瞑目。
我们好端端的在家里待着,根本没招谁惹谁,可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尊瘟神,二话不说,就要拘走刀凡的魂魄,我们难道要袖手旁观?
真是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谁都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可这么死去也太令人难以接受了,我要是说因为我威胁黑无常不成,被他恼羞成怒而杀,鬼都不信。
黑无常的利爪马上就碰到了我的头发,我的拳头却始终够他不着,就似水中花,镜中月,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心想:
哎,罢了,就算打到他,估计也是隔靴搔痒,对他没有半分威胁,还不如省省力气,好好摆个姿势,体面的死去。
于是收了拳头,闭上双眼等待。
如此一来,反而心静如水,这二十四年的一点一滴,像快进的电影在我脑中忽闪而过,除了父母,这世间不舍的,也只有师傅无道一人而已。
那八年寒暑不断缔结的师徒之情,终究还藏在了我内心深处,不到如此境况,我怕都不自知。
除了舍不得师傅,自责还没有为父母尽孝之外,我唯一遗憾的,就是马上要死了,却连姑娘的手都没拉过,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一眨眼的时间,感觉漫长的如一个世纪,当我再次睁开双眼时感觉浑身竟轻飘飘的,似要腾飞而起。
就如儿时常做的飞翔之梦,于是脚尖轻点地面,渐觉身体上浮。
眼看着脚下已离地半米左右,忽而感觉背后有危险。此时的我,如同肩生双翼,后脑生双目,在空中微微侧身,就躲开了背后的攻击。
用脚指头想,我也知道背后偷袭的是黑无常,只不过就在刚才,他不是已经对着我的脑壳施展了他那形似九阴白骨抓的手段了吗?难道是我的头太硬,他的爪子无可奈何?
正当我要转头时,却见脚下地上趴着一个人,穿着很是熟悉,姿势更是奇特。
他身着宽松的白色短袖,发白的牛仔长裤,脚上是一双一看就是地摊货的蓝色帆布鞋。
再看他的姿势:
面部着地,身体笔直,双手却背负在后背,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这人穿着倒是很有品味,与我不相上下,但他的这姿势,是用头在做俯卧撑吗?”
我俯视着地上这人,思索他这造型的由来,不自觉笑了出来。
“喂,小零!你的心是有多大?都成鬼了,还没事对着自己的尸身傻笑。”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地上另外一边传来。
我赶紧转头看去,因为这声音的主人,正是我认为已经死透了的师兄。
师兄一只手支撑着地面,一只手扶着胸口,慢慢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尘土,翻着白眼向我看来。
“你没死啊,师兄,太好了!”
我惊喜的向师兄飘去,心念所至,身体也落到了地面上。
“我是没死,可是你死了,你刚才嘲笑的那具尸体,正是你自己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