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成远步若不娶赵浣云,人人都当他是怕了本王。”
端王得意洋洋地对琉璃说,说完又大笑三声。
“王爷对成大人也逼得有些太紧了……”
想到一身正气的成大人要被人当成负心汉戳脊梁骨,琉璃就满心愧疚。
“那又如何?”
端王耸耸肩,伸手探向檐下所悬的一条冰凌。
“谁教他欠本王的?”
他稍一弹指,整条冰凌就掉落下来。
“王爷小心!”
琉璃看的心惊肉跳。
长条的冰凌在阳光下看着五光十色煞是好看,下端却尖利如剑锋。年年冬天,都有人被冰凌所伤。
“怕什么。太极殿上的冰凌,可比这要大多了。”
端王接着冰凌,笑嘻嘻地放到嘴里咬了一口。
琉璃有些好奇,那天在檐上端王到底都同成远步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不过醇酒啊,美人啊,但凡他不爱听的,本王就说给他听。”
端王又抬了抬手,另一根冰凌也掉下来。
“不过本王顾念着他也算个可用之材,还是卖了他一点情面。”
“什么?”
“你只管等着瞧吧,不出十日,那小子必然又要建功立业了。”
说话间端王又弹落了七八根冰凌,每一根都在落到半空时被他眼疾手快抓在手里,又迅速地抛向身后。
等琉璃注意到时,雪地上已被冰凌插出了一个巨大的图案。
似花非花的四瓣交叠在一起,每根冰凌反射着七彩的光芒。
有一种炫目的神秘之美。
不知不觉竟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好看么?”
琉璃偏着头看了一会儿,才发现端王静静地站在自己身边。
幽深如玄潭的双眼凝视着自己,似在探究什么。
“好看。”
琉璃点点头,视线仍舍不得从那光彩耀眼的图案上挪开。
“王爷画的这是什么花?四瓣的,莫非是丁香?”
“不是丁香。”
端王凝视着她,似在期待她自己能说出一个答案。
琉璃瞧了又瞧,仍是想不到这到底像什么花。
“想不到也无妨。”
话虽如此,端王仍发出了一声叹息。
每当他这样叹气,琉璃就会惭愧内疚。
就算什么也没做,也觉得一定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
于是她赶紧拿话岔开。
“听说肃王最近又审了几个人,都同市舶司有关系。做海货的商户家家都在惶恐呢。”
其中有两个,还是十年前早已从市舶司退休的老吏。
自从听到这个消息,宋氏就更加紧张不安,对着琉璃长吁短叹了好一阵,又说要赶紧把珊瑚和珍珠嫁出门去。
端王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安慰,叫她不必担忧。
他双眸微垂,注视着手中最后一根冰凌。
“本王幼时觉得冰凌真是天底下最不可思议的东西。明明素净无色,却能变幻出无数颜色,教人捉摸不透。”
线条优美的薄唇勾起一丝微笑。
“就像琉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