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肃王殿下,你不会那样做。”
琉璃高声说道,双眼亮晶晶地直视肃王。
冷漠的脸上浮起一丝深不可测的微笑。
“是么?”
“是!”
琉璃很笃定地说。
“飞鸢姑娘刚才所说的法子,听起来是方便,做起来可就没那么方便了。”
“琉璃小姐是怎么认为的?”
“从问讯定罪,到抄家析产,这其中有多少环节,要耗费多少时间,又会牵扯到多少人。再说……”
“再说什么?”
“殿下想找的那件东西如此重要,不惜杀人也要灭口。又怎么会让抄家来惊动别人?”
琉璃紧盯着肃王,心内十分紧张,知道自己乃至季家的安危都系此一刻。
“更何况,殿下不是早就有了差遣民女的想法吗?我听人说,下棋时但凡有子,不可轻弃。”
“呵呵。”
肃王笑了笑。
“本王有什么想法,琉璃小姐倒是很清楚。”
“因为当时宝瓶送来的那本册子。“
琉璃严肃地盯着肃王。
“虽然宝瓶告诉我,那是为了看少了什么,让我核对。可是既要核对,为什么不直接让我默写一份清单交给她呢?”
炉灰是师兄闲暇时亲手烧的。按照古谱,用五分冷杉木的细枝,三分干松花和着一分菖蒲、一分蜀葵花瓣烧出来,其色如雪,能养着炭火久燃不息。
炭倒是最寻常的青㭎炭,带了点烟火气,却是连环从小闻惯了的。师兄知道她喜欢,特地在山下找了户烧炭的,年年为她烧这种拇指般大小,恰好能放进紫金炉里的小圆炭。
环顾这书房,不是师父的遗物,就是师兄的馈赠。尤其是这早起一炉香的规矩,总让连环觉得自己还是当年那个小丫头,头上梳着丫角双鬟,每天一早被师兄拎起来抄写经卷,不写完一炉香不许吃早饭。
哪怕如今师兄远在京城,她也还得守着这规矩过日子。
一来她生性纯良,尊师敬长。
二来师兄差来照顾她的侍女比师兄本人更加严苛。
每天卯时三刻,准时把她摇醒,为她梳洗、更衣。在她慢条斯理准备熏香的同时,替她磨好墨,铺好纸,把要抄的经卷翻到与昨天承接的那一页,然后安静退出去。直到一炉香之后,才会准时走进屋来,为她送上当天早饭。
有时候连环也觉得恍惚:自己究竟是大青山下三才草堂的女弟子,还是京城雕梁画栋间的娇小姐?
“在哪儿都无妨,连环就是连环。”说这话时,师兄一脸慈爱,就差没像师傅那样一手捻须,一手伸过来敲她脑门。“从京城运点东西回家也不算远,小连环喜欢什么,尽管开口就是。”
连环查过《北秦河山舆图志》,师兄口中不算远的距离约莫有三千二百里,还没算上那些因为官道被高山大河阻断所绕的路。
一个普通商队要走上至少一个月,才能把大青山下的生丝贩到京城。
一个风尘仆仆的使者要跑残至少三匹马,才能把京城里新出炉的藤萝饼在变硬之前送到连环手里。
如果师父还活着,必然会吹胡子瞪眼怒斥道:“奢靡如此,堕身亡国!”或是“宇文冲混小子,还不过来吃老夫一杖!”
身为师父临终前亲授衣钵的真传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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