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那块鱼龙珮呵,这样才一动念,琉璃便停住了脚步。
李谨询问地一扬眉,见她眼盯着自己的玉珮便笑道:
“或许听说过罢?这便是太宗赐予我家先祖的鱼龙珮,一式两块。还有一块是我兄弟的,自他去后就一直由家母收着。”
“原来如此……”琉璃朝前走了几步,忽道:“你家那几样酥酪点心滋味妙不可言,不知可有什么秘方容我偷师?”
李谨闻之而笑:“哪有什么秘方,不过是选材考究了些。当初我随胡商游历西域,发觉番邦的牛羊无论是产奶还是肉质都与中原不同,想来也是一方水土的关系。”
琉璃颇为失望:“若要从西域运来,却比千里送荔枝更麻烦些。”
李谨慷慨道:“如今我这府里养了几头车迟国的母牛,吃的虽是本地草料,产奶倒还保留了几分西域遗风,可惜每日出产不多仅够自用。若不嫌弃,往后再做酥酪点心时我便命他们多备一份……”
琉璃垂首谢过,又道:“襄阳伯不必如此客气。酥酪虽能补人,过多却也无益。眼看这天气渐热,倒不如多饮些苦茶呢。”
李谨微微一怔,不再多言。
送及中门,拱手施礼后他突然又道:“若要酥酪鲜甜不膻,还有个法子。调味莫用蔗糖,搅拌蒸煮待它成形后,淋上蜂蜜吃即可。”
琉璃再次谢过,由侍女簇拥着出门登车而去。车帘一垂,眼泪几乎也要垂下来。车内设有紫铜胆瓶一只,也插着数朵八仙花,却是雪白的“赛琼瑶”。看这普天下的八仙花都生得这般粉团似的,唯有花色不同,却又偏偏爱变颜色教人时难分辨,正如某些孪生兄弟……
如果其中一个满身酒气,穿着大氅又歪戴着一顶风帽,之前从未见过他的乡下光棍怎会知道他是谁呢?毕竟两张面孔是一模一样的,腰间的鱼龙珮也是一模一样的,只除了一只的眼睛带有糖色。
只因为他询问客栈怎么走,又真朝客栈方向去了,人们就相信他真的回客栈去了。如果他只是这样问问,稍后走到某个隐蔽的树丛或是田垛后面再拐个弯离开,谁又知道呢?
再稍早一些,客栈小二小解回来,迷迷糊糊看到李谏从楼上走下来,一直走出客栈门去——他看到的真是李谏吗?还是从李谏房中出来的另一个人?
那个人有着同李谏一样的容貌,一样的鱼龙珮。当李谏醉倒时,他偷偷进入李谏的房间,调换了足以证明身份的玉佩。
为什么?
正如为什么他要刻意向那光棍询路?
琉璃很想找到一条既合理又善良的理由,不过她很清楚只有一个理由。
“……正如身为男子就要支撑门户,在这世上做出一番功业来。”当年看似孱弱的他,其实如此笃信不疑,所以他既不会逃形江湖,也不会遁入空门。假死只是一种策略,一个布局,他一直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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