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叶家微娘子既是你闺中好友,为什么你不问她,却来问我?”
长公主云髻半偏斜倚榻上,懒洋洋地望着侧坐于脚踏上的琉璃。
琉璃抿嘴一笑,奉上一颗刚剥好的荔枝。
“正因为她同我是闺中好友,所以我才不能问她,只好来问长公主了。”
长公主摇摇头:“我不吃这劳民伤财的东西。”
已是知天命年的她却保养如三十岁左右美妇,脾性也一如当年仗剑江湖时那样火爆。
琉璃笑着将荔枝丢进自己嘴里,满足地吞下那甜蜜的果汁和果肉后才道:“我们多吃些,才好分担这劳民伤财的罪孽呢。说起来叶家如今寄居了个小和尚,掰起经文来怪有趣的,不如下回我将他荐进宫来?”
“那个沙弥么?”长公主微微一笑,“能同你们淘气的小和尚,掰出来的经文也是瞎掰,我可不爱听。”
琉璃仰面赞道:“长公主果然身在深宫却知天下事。不知裴剑心死的那晚,到底都吃了些什么?怎么又会同叶家微娘子的兄弟搅在了一起?”
长公主哼了哼道:“少年人不知节制惜身,入夜了还用胡食。”
原来裴剑心人虽病着,心也烧着,食欲却上好。白天在玉椤桫家中折腾半晌只喝了一碗佳人亲手调的煎茶,回来休养得精神足了便命厨下张罗好饭好菜。说来也是凑巧,就在这时一位故人到访,于是被他热情地邀约一同享用。尽管时下风俗仍是过午不食,却总有少年人不愿饥肠辘辘地去入眠,横竖坊门一关家门一闭,就算吞掉整头骆驼也没人知晓。
不过那晚裴剑心所享用的美食佳酿却由厨娘回忆后列了张清单先交由刑部再转呈大理寺,白纸黑字记录分明:
一开场,按照京城少年豪放的惯例,他们痛饮了两坛郎官清,并用香喷喷的炙羊条下酒。
酒兴略尽,他们就吃了些冻羊羹与冷肉糜以协调腹内喷涌的血气。羊羹是坊中刘四儿店内买来的,长年如此,从未出过差池。肉糜则是厨娘最得意的拿手菜之一。乳猪先蒸得酥化无骨,再和着椒盐蒜泥一起捣蒜,再用野鸭子油封起来,要吃时便切上一块,再朝上面撒些裴剑心嗜吃的胡椒与天胡荽。
因为客人嚷说肚饥,为表好客之道裴剑心又命再上一个羊腰毕罗,五只羊肉笼饼,这都是厨下常备的吃食,也是厨娘亲手制作。
后来他们又饮了些酒,并吃了大半只烧子鹅。鹅肚被糯米和切碎的羊肉以及各种西域香料填得鼓鼓胀胀,鹅骨也烤得焦黄酥脆。
为了解腻,他们还各进了一碗杏酪粥两碗。按裴剑心的要求,厨娘切了几只新鲜的李子,把果肉撒在粥面上。
最后,由于客人抱怨京城饮食尽腥膻,裴剑心又吩咐上了一道鱼脍,用的却是自己池塘里所养的鳜鱼,盛在白玉盘中端上来。裴剑心亲持匕首,挥舞霜刃,将那红白相间的丰腴鱼肉切作雪花似的薄片。
“如今你等少年人啊,手无杀敌之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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