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表妹勾结朝廷心怀不满,琉璃还是顾全大局地把自己的所见所闻说了出来。
“真不明白,斛律公子为何变得这样……”她皱着眉,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差强人意的成语,“胆小如鼠。”
宝瓶也皱眉:“为什么偏偏带走丁三郎?”
这也是琉璃最气愤之处:“若不是他阻拦,我早就把所有人都救出来了。”
“然后去京城持揭呼冤,闹成民变,让官府把他们都抓起来砍头?”宝瓶噗嗤一笑,“你眼中难道就没有王法?”
“有王法又怎么样?”琉璃不服道,“听那两个师爷交谈,摆明是周家已经打点了县衙,官商勾结哪里还能真相大白!”
“所以……”宝瓶点点头,“律法有云,若赃状露验,理不可疑,虽不承引,即据状断之。顶多再过几日,许高就会接受丁家状告周大器虐杀正妻一案,到时候升堂审案,只要证据确凿就不怕周家抵赖。”
琉璃喜道:“那我这就去找证据!”
宝瓶倚在床头笑看表妹:“你知道去哪里取证?”
“周家门大户大,周大器夫妇屋里总有几个侍婢,我就不信,周大器醉死了,她们也都醉死了不成?待我先抓一个来问问当夜到底是社么情形。”
宝瓶摇头道:“你这话虽然合理,却不通情。如果真是周大器杀人,侍婢畏惧主人之威,必然不敢直言。或者再狠一些,知情的已被周家悄悄或杀或卖了。就算你找到一个带上堂去,周家也可以说是他对主家心怀夙怨,趁机诬告。”
琉璃想了想,跺脚道:“大不了我直接去把周大器抓了,揍到他点头为止!”
“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把他剁了。”宝瓶笑了笑,“如今丁四娘死得惨烈,却还不能说明就是周大器所为。表妹刚才说得不错,欲知真相,必先还原当夜情形。”
琉璃哼了一声:“当夜总共就这几种人在,丁四娘是死了开不了口,周大器当然不会自己承认,询问侍婢你又说行不通,还能怎么个还原?”
“谁说丁四娘开不了口?”宝瓶忽然笑得很诡异,“她的尸身不是还在吗?”
因为丁三郎状告不成,丁四娘之死暂且还以失足坠楼论,尸身也没有被收入华阳县义庄,而是由周家自行收敛准备下葬。周家确实财大气粗,不但请了白云寺僧人来摆水陆道场,还请了清虚观的道士打斋。一时间院子两分佛道各半,从早到晚敲磬唱经好不热闹。
“不如等下葬以后再偷偷的……”琉璃对宝瓶耳语。
“不成。一来赶不上升堂,二来现在是夏天,尸体烂得快。”宝瓶皱着眉,打量着香烟缭绕的灵堂。
堂前明旌高挑,上书亡妇周丁氏之柩。细细的帛条在热风中上下翻飞,没来由就让人心头一酸,想起那个死去的女子也曾经这样灵巧地翻动十指,织出如花锦绣。如今装点在灵堂四壁的挽幛不知是否就有出自她手的。
正感慨着,忽听几声啜泣,一行白衫女子埋着头从旁边经过。宝瓶不禁留意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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