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难道是想......”
“我不介意多认识几位朋友,想邀他们前来一叙,所以让你帮着出出主意。”阮软望向远方的草原,目光中似有深意。
多尔帕口干舌燥,对少年的想法更清晰了几分。
“我们与其他部落虽然不合,但彼此之间还没有正式宣战。想要他们前来,眼前倒是有个机会。”多尔帕一拍脑门,像是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恩,那你不妨说说看。”阮软笑道。
两个人对话如同打着哑谜,桑吉察尔听得是一头雾水。
只有周逸寒在旁边含笑不语,以他对少年的了解,正是准备将草原上的其他部落一网打尽。
这当然不是靠武力镇压,肯定还有着更为巧妙的方式。
多尔帕咽了一口唾沫,开始陈述他的计划。
“每年的春季,都是部落之间举行盛会的时机。我们草原上的牧民最敬佩勇猛的汉子,各方势力的勇士都会在这次盛会上一展身手,我们称其为打草。”
所谓的打草,实际上就是在草原盛会上比武切磋。
这是一次实力地较量,每个部落都会派出人参加,一方面是彰显自己部落的强大,另一方面也隐隐有着试探对方的意思。
打草的规则十分简单,就是搭建一个简易的擂台,各方势力派人上台捉对厮杀。
只要一方被打出擂台,或者主动认输,就算是胜负已分。
也有性格倔强之人,为了部落的荣耀,血战到底,失去性命的大有人在。
所以打草的过程被控制在十人之数,每一方部落都只能派出十人,哪方剩下的人数最多,即可获胜。
这其中不乏血腥暴力,若非如此也不会造就了牧民们彪悍勇猛的性格。
草原盛会由各家轮流主持,今年刚好就轮到了翰桑部落举办。
“本次盛会什么时候开始?”阮软对这场游戏产生了兴趣。
桑吉察尔张了张嘴,看到了少年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在他身上扫过,还是放弃了开口。
“桑吉领主急着召唤银耀城前来,是不是也想在这次草原盛会上大做文章。”阮软见他欲言又止,冷冷地问道。
少年仿佛洞悉了他的想法,令桑吉察尔有着一种衣服都被剥光的感觉。
他如同赤裸裸地暴露在少年面前,什么秘密都逃不出少年的法眼。
桑吉察尔讪讪一笑,掩饰了自己的窘态。
“大人果然慧眼如炬,这明察秋毫的本事令人叹为观止。”
桑吉察尔心思被人戳破,对少年更多了一分忌惮。
“此次盛会必须好好操办,休要再揣着你那些不利于团结的念头。你可别忘记了隐秘之地的凶兽,那些才是威胁草原真正的敌人。”
阮软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让桑吉察尔满腔热情化为了冰冷。
与银耀城达成的协议,便是想通过强大的武力,震慑其他部落,对于统一草原的计划意义重大。
这些随着少年的到来,都变成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从少年的言语中,不难判断出银耀城此行,和桑吉察尔的期待完全相反。
先是对扎恩地维护,接着对多尔帕地严厉批判,矛头都指向了桑吉察尔。
现在又要借着草原盛会的名头,开展对其他部落的行动,都背离了桑吉察尔的初衷。
就连桑吉察尔手下的这些牧民,都站在了少年的那边。
桑吉察尔低头不语,心中五味杂陈。
“草原上的牧民本应该团结友爱,共建家园,改善自身的生活,才是发展之道。一昧地想要凌驾于他人之上,必然遭到不可预见的危险。做一名受人爱戴的首领,还是沦为草原的千古罪人,就在你一念之间。”
阮软当头棒喝,让桑吉察尔羞愧难当。
“阮公子为你指点迷津,就是想告诉你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周逸寒深以为然,他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
桑吉察尔长叹一声,他忽然觉得自己在少年面前如此渺小。
为了一己之欲,不惜掀起草原上的腥风血雨,得到的只有众叛亲离。
失人心者失天下。
连身边的谋臣都对自己寒心,又如何能统帅草原的数万牧民。
名利不过是浮云,只有真心实意地为民办事,才能获得别人地认可。
数万名牧民一直静静地聆听着几人的对话,他们明白少年是真正地为了草原的未来着想。
他珍惜每一条生命,给予了每个人机会。
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展示武力,但其中的道理值得人深深地回味。
“草原兴亡,匹夫有责。众志成城,万众一心。”
人群中发出了异口同声的口号,数万人群情激昂,响亮的吼声高亢入云,在草原的上空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