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心先被消耗了一部分灵力,那一战,应当是白梧心胜了。
现在尧崇的身后依然有着沧浪剑阵,墨清却不在身边,白梧心并不觉得不完全的沧浪剑阵能够威胁到自己。
至于尧崇本人,她也不觉得他有战胜她的可能。
尧崇不置可否道:“我相信我的剑。”
说完,他朝着白梧心一挥手,一道精纯无比的剑意陡然射出,直取白梧心心口。
白梧心伸手朝前猛地一抓,呼啸之声清晰可闻。
那缕精纯的崇明剑意,被其一把握在手心,捏至粉碎。
尧崇的剑意被她轻松粉碎,白梧心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她的手心有些疼,张开一看,手心处已经多了一道浅浅的伤痕。
疼痛与伤痕对于她来说,早已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既然选择了战斗的道路,就要随时做好重伤甚至死亡的准备。
但只有她与尧崇明白,这一道伤痕意味着什么。
尧崇单凭自身剑意,已是能够突破她如玉功的防御。
这是当初在墨梅山庄时,沧浪剑阵都只能勉强做到的壮举。
在经历那一战后,白梧心在武道之上更上一层,离那仙阶近在咫尺,早已今非昔比,但如今的尧崇,进步显然要比她更大。
于是她点头,说道:“怎么打?”
苟儒山惊呼道:“白圣使,他是想将你引走,那我们如何擒拿卫笙?”
白梧心是他们这边仙阶之下的最强战力,也只有她能够在卫笙的眼皮子底下突至袁雪身前,现在她居然接受尧崇的邀战,而这邀战明显是调虎离山之举,他怎能让其如愿?
尧崇御剑朝着夜空某处飞去,沧浪剑阵自然相随,似乎根本不担心白梧心不会跟上,这将他视若无物的动作,直接令得苟儒山神情微变。
“白……”
他的话只刚出口了一个字,白梧心已是纵身离去,只留下了一句轻飘飘的话语。
“同为九阶,你难道无法对抗卫笙?”
“你!”
苟儒山肺都要被气炸,他担任圣使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感到如此恼怒。
或许因为愤怒,他没有注意到尧崇在离开之前,朝着某个方向递出的那个眼神。
然而她的那句话听上去却确实有几分道理,以至于不少圣阁弟子,包括章元佑在内,都将目光投向了他。
卫笙是货真价实的九阶强者,白梧心撂了挑子,就只有同为九阶强者的他能够与之匹敌。
幸好,卫笙需要护住那三名并不足以称道的女子以及重伤的明道,他的优势便会大上许多。若拿不下,才是丢人。
饶是如此,白梧心的行为依旧已经触怒了他。
“你最好不要落在我手里!”
愤愤的在心中对白梧心骂上这一句,苟儒山手握巨锤,周身灵力暴涨,朝着卫笙悍然砸下,仿佛要将胸中怒火尽数挥洒而出。
无论如何,这里的大局应当已定,这是现在的他最感到安慰的事了。
正当他如此认为的时候,一片花瓣落在了他的大锤之上。
花瓣粉嫩娇艳,仿佛美人的笑颜,苟儒山却直接感受到了不对。
这荒郊野外的,哪里来的花瓣?
他的思绪尚未动弹,整个人已经仿佛被一股无形力量压倒在地,以他九阶巅峰的实力,竟是连挣扎都无法挣扎一丝。
与他陷入相同处境的,还有许许多多的圣阁弟子。
无数花瓣自夜空之中飘落,每一片都轻柔的落在一人身上,仿佛一阵风便能吹走,但实际上,却如大山一般沉重。
同样沉重的,还有一个清脆之中带着些许沧桑意味的声音。
“你们不会以为,妖域是你们圣阁能够随意来去的地方吧。”
苟儒山挣扎着抬起头,只见足足上百名粉衣男女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这片平原之上,男左女右,队列无比整齐,如果不是他们一个个都穿的非常粉嫩,任谁都会认为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他们之中有不少旗帜在夜风中飘扬,旗上所绣,赫然是妖域的九尾标志。
旗帜很旧,明显不是现在的妖都,而是当年尚未分裂的,那个可与人界争锋的妖域的标志。
在这两组队列的最后方,是两顶分别由四名粉衣男子抬着的桃花轿,而队列的最前方是一名看上去似是只有十岁孩童模样的人物,本是粉雕玉琢模样,但他却是坐在轮椅之上,仔细看去,他的双腿竟是齐膝断去,看着格外弱小可怜。
在他的身后,一名粉衣女子推着他的轮椅,看面相亦不过十四五岁,但其周身的灵力波动,俨然盖过了在场的绝大多数人。
这一行人的突然到来,加上之前突发的变故,没有人会将他们当作过路的路人。
小童的表情十分从容,在他手中,一朵桃花悄然飞舞,于是这片天地,皆有落英缤纷。
明道与卫笙皆是面露喜色,卫笙更是收起鸣凤琴,恭敬行礼。
小童模样的男子微微点头,受了这礼,旋即望向四周,明明是这般没有威慑力的模样,却自有霸气流露:“你们先犯妖域,后欺我墨梅山庄之人,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