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球!”他皱皱眉,喊了声。
可四周除了风声雨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毛球!”顾元清心下一沉,连忙又喊了声。
四周依旧没有回声。
顾元清脸色难看。
难不成刚才之人是为了毛球,可那就仅仅是一只猫啊。
罢了,先去同宁兄弟说一声,说不定他知道些头绪。
顾元清四下环顾,凭着记忆往密林深处而去。
不远处现出一身黑衣,不急不缓前行,手上提了只白猫。
“雪玲珑,有意思。”黑衣低低地笑,身形渐行渐远。
笑声传在树林里,格外诡异,
……
顾元清这次很快跑出了密林,找到了山洞。
宁君惜还在吐,干呕,呕得似乎他的整个胃都被人揉成了一团,整个人都在抽搐。
顾元清有些呆愣。
宁君惜是什么样的人,这几日追杀噬魂兽他看得清清楚楚,虽然会孩子气,却很坚强理智,有时候他甚至都自愧不如。
他很想擦擦眼睛看看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可理智又告诉他不必做这种傻事。
可怎么会成了这副模样?
呆了两个呼吸,顾元清终于知道喊了声,“宁兄弟,你怎么了?”
宁君惜抬起了头,有些难以控制住自己身体的抽搐和呕吐感,“没事,毛球呢?”
顾元清犹豫了下,还是说,“它似乎被人抓走了。”
宁君惜闭了闭眼,深呼吸几口气,缓了会儿,“一个带了只黑猫的人?”
“当时刮了一场风,没看清,有没有猫不知道,不过似乎穿了一身黑衣,身材不算矮。”顾元清谨慎道。
宁君惜低下头掩去了眼中的恼意,“我知道了,顾道长,噬魂兽已死,便在外面,今夜分别吧。”
顾元清怔了下,“宁兄弟,此事可明日再商议,不必这般着急吧?”
“我去找毛球,此事涉及了些私密,不便将道长牵扯进来,望道长不要介怀。”宁君惜肃然道。
顾元清迟疑了下,“师尊一月前去了雪原,应该也快出来了,不如我让师尊帮帮你?”
宁君惜脸色变了下,“不必了,我同毛球签了血契,隐约能知道它在哪儿,便不劳老前辈费心了,后会有期。”
“可是……”顾元清怔了下,还想再说什么,宁君惜却已冲出了洞去。
顾元清连忙追出来喊,“宁兄弟,你身子没好,不妨等明日再去?”
“不必了,多谢。”宁君惜回了声,脚步声却越来越远。
顾元清摇摇头,有些无奈。
……
一夜追逐,将近黎明,宁君惜在一片树林里骤然停下脚步。
“前辈既将晚辈引来此处,为何还躲躲藏藏。”
一道身影悄然出现在不远处。
他带着蝙蝠状面具,穿了一身宽大袍子,黑色披风在晨风中飒飒作响,似乎真是只展翅欲飞的蝙蝠。
“是你跟了本座一晚,本座看着委实可怜,才停下来等了等你,你怎的还怪了本座?”他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看着宁君惜道。
一霎那,宁君惜只觉得似乎身处无尽黑暗,一点点往下掉。
他心里一咯噔,猛地咬破舌尖,眸子瞬间清明,退后一步施礼道,“是晚辈的猫贪玩走丢了,一时心急,晚辈在这儿给前辈赔个不是,敢问前辈可曾见过?”
“小朋友,你可是找它?”男子一抬手,手里瞬间多了只白色小兽,温和说。
“毛球。”宁君惜神色一喜,瞬间又反应过来,这是幻象,“前辈何必捉弄晚辈。”
男子笑得愈发邪魅,“你很有意思。”
“前辈说笑了。”宁君惜警惕道,“晚辈自小资质平平,几百字的文章一天都背不下来,连夫子都说晚辈愚笨迂腐,实在是一块朽木,自然谈不上有意思一说。”
“本座说你有意思你便有意思。”男子不以为然说。
宁君惜抿紧唇,不说话了。
“放心,本座还不屑为难你,只是你昨晚拂了本座的面子,本座小做惩罚。”男子瞥了眼宁君惜,愈发觉得有意思了,“如今本座也惩罚完了,还你便是。黑狸,把雪玲珑还他。”
话音刚落,头顶一个白乎乎的东西砸了下来。
宁君惜想也不想,直接接住。
一股巨力锤在他胸口,宁君惜喉间一甜,却硬生生又将那口血咽了下去,“多谢前辈。”
男子摇摇头,“黑狸,走吧。”
“喵~”黑猫从头顶树杈上跳下来,钻进男子怀里。
男子又看了眼宁君惜,“小朋友,可要记得我昨晚的话。”
宁君惜没回答。
男子也不在意,转身缓缓离去。
宁君惜嘴角缓缓溢出鲜血,却毫不在意。
他低头看了眼昏睡的毛球,有些委屈,很快委屈变成了歉然。
这时,口袋里的小怪啾啾叫了两声。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少年低敛着眼睑,轻轻说。
只是不知道对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