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可是想好了?”
“什么?”宁君惜脚步一顿,回头问。
“收那孩子做徒弟。”齐实有些无奈说。
“哈?”宁君惜莫名其妙看着齐实,“为什么这么说?”
“少爷没想过吗?”齐实皱皱眉。
“我自己都是个半吊子,怎么能教别人。”宁君惜连连摇头。
齐实点点头,提点道,“那孩子资质一般,但性子比较敏感,他若入了修行,对于少爷,或许是份大因果。”
宁君惜怔了下,有点忐忑,“我刚才有说错的?”
“没有。”齐实笑笑,“就是有些语无伦次。”
宁君惜挠挠头,有点尴尬,“那个,我第一次跟人讲道理,不太熟。”
“但是,这种因果,少爷尽量少接。”齐实又认真说,“因果多了,影响心境。”
宁君惜微微皱起眉头,“所以,很多人都喜欢各家自扫门前雪吗?”
齐实抿了抿唇,没回答。
“可我觉得,不该这样。”宁君惜却摇头道,“既然羡慕外面阳光灿烂,就不该畏惧还有雷电风雨,否则你走出来做什么。”
齐实还是没说话。
不是沉思少年的话是对是错,而是怕自己的话会影响少年日后的路,不能说。
这些年,无论老头子还是虚无洞天里的其他生灵,谁也没有对少年的心境刻意指导过,只是想他依着自己的本心走。
这既是一种纵容,也是一种保护。
那人不会在意这千年的恩怨,他们便不希望少年在意这些,但他们是在意的。
他们怕无意将少年领上迷途。
他们不敢赌,也赌不起。
宁君惜见气氛有点怪,抬头看了眼齐实,“我就胡扯两句,齐叔随便听,别太放在心上。”
“不过,小浚嘛,”他想了想,揉揉鼻子,有点漫不经心的意思,“一万遍走桩在那里,他若能走下来,才可能与我有因果,走不下来,自然缘尽了,是不是?”
齐实笑笑,“少爷说得对。”
宁君惜松了口气,一本正经说,“可是,齐叔不觉得那顿饭真的很好吃吗?”
齐实怔了下,“少爷的路很长,以后会遇到很多。”
“那就尽量不管了,”宁君惜撇撇嘴,“我保证。”
齐实看着少年,抿唇说,“少爷口不对心。”
“这么明显吗?”宁君惜眨眨眼。
齐实好笑又无奈,瞧这是什么话?
宁君惜咳了声,“再一再二不再三,这次,我真保证。”
齐实点点头,不再多说。
“齐叔。”宁君惜忽然喊了声。
“嗯?”齐实低头看少年。
宁君惜面不改色,一本正经说,“看在我这么乖的份儿上,你背我吧?”
齐实抿唇,“少爷已经十六岁了。”
宁君惜眨眨眼,想到似乎真是,沉默了会儿,建议,“要不明天我背你?”
齐实默然看着少年,半晌后弯下腰,“上来。”
宁君惜也没不好意思,反正是让小齐叔抱了两年了,利索爬上去,“我明天背你啊。”
“不用了,少爷以后能量力而行就好了。”齐实直起身子,淡淡说。
“我不知道怎么量力啊。”宁君惜很苦恼道。
“那少爷以后炼体吧。”齐实知道宁君惜在讨价还价,很无奈说了声。
宁君惜不说话了。
齐实便不理会他,继续前行。
走出一片树林时,齐实背后的呼吸变得悠长平稳起来。
齐实脚步一顿,偏头看了眼。
少年已经睡了过去。
他有些无奈笑笑,然后,继续走在斑驳树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