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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东西已经站在了宁君惜身边,
然后,它咦了一声,声音复杂道,“这是峨眉之主的徒弟还是传人?”
李禅撑着身子想站起来,可身上如同压了千钧重量,动一下都困难,“都不是。”
那东西却似乎没听到,自顾自又道,“他在这里的表现我关注过,若是换在普通山门也算可圈可点,可峨眉,葬花剑,他实在都配不上,或者说,峨眉已经没落到这种地步了?”
它伸手往宁君惜身上探去,眸子忽然又是一凝,极不和谐的两条眉毛纠结了下,愈发奇怪,“是那只扁毛畜牲的后代吗,也已经弱到这个地步了吗?”
李禅死死盯着那个东西,若是眼神能当刀,那东西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那东西却毫不在意,伸手在宁君惜额头上一探,愣了一下,然后它面色变得很意味深长,转头看向李禅,见到李禅那副面黑如铁的模样,唇角微勾,玩味感慨,“原来是个可怜虫。”
它忽然一指往宁君惜眉心点去。
李禅差点吼出来,不过理智又让他只能沉默,不由在一边攥紧拳头,咬牙切齿。
在那个东西的手指点在宁君惜眉心,它指尖亮起一点幽蓝色的光芒,很快又消隐下去。
几个呼吸,宁君惜皱了皱眉,眼睑轻轻颤抖,最后眼睛眯起,勉强睁开了眸子。
看到眼前似乎是个布娃娃冲他露出一种很诡异的微笑。
他脑袋中浑浑噩噩,觉得前所未有的无力疲惫,并不想多想什么,只以为自己在做梦,便那么呆呆看着。
他看到那诡异的‘布娃娃’微笑不知道对谁说,“虽然我还不清楚峨眉现在什么情况,但能用出这
般卑鄙的手段,那么我取些方便,也不算说不过去,是吧?”
有些熟悉的声音接着传过来,宁君惜一时之间想不起是谁,“你堂堂冥神,无论何种原因都不该为难个少年人,况且,有些事也不是你看到的这般。”
“比如呢?”
那个熟悉声音停顿了一两个呼吸,又传过来,明显缓和了许多,“前辈何必强人所难。”
那东西却不再理会李禅,声音幽幽道,“小家伙,你要死了。”
宁君惜只是扯了扯嘴角,似乎并不是很在意。
那东西看着宁君惜的眸子,等了一段时间,见宁君惜迟迟未回答,敲了敲宁君惜脑门,“你是不信,还是随意?”
宁君惜皱了皱眉,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便干脆闭上眸子,眼不见为净。
那东西挑了挑眉,声音不由戏谑了几分,“小家伙,你可知道什么是化道?”
宁君惜累得很,已经不再听。
那东西轻笑了下,“小家伙,不妨拜我为师?”
宁君惜没反应。
那东西在宁君惜额头上又轻点了一下。
宁君惜依旧没理会,但李禅却脸色难看至极,大怒道,“住手!”
原来在那东西一指点在宁君惜额头上后,宁君惜的全身上下竟然诡异得泛出一种白色光芒,然后渐渐透明起来。
宁君惜忽然觉得很冷。
之前也冷,又饿又冷,却不是这般难过,现在却是发自心里的冷,由内而外,如同被困在深渊里的灵魂,冷入骨髓,令人惧怕。
他皱起眉头,迷茫又痛苦,却只是默默忍受。
那东西脸上露出了很奇怪神色,它摊开手,手心凭空浮现出一朵幽绿色火焰。
宁君惜忽然感觉到了一点温暖,如同无尽深渊的一点烛火,让宁君惜镇定下来。
宁君惜睁开眼,看到那个诡异的家伙笑容玩味又温和,让人敬畏又亲近,“放心,会解脱的。”
宁君惜想不明白,呆呆看着它。
宁君惜很艰难得想起这里是神域,他似乎是与李禅一起被困在了这里,然后他就睡了过去。
所以,这个东西是灵吗?
它手里的幽绿色火焰也是灵吗?
所以,他也死了吗?
宁君惜脑袋很痛,他想不明白,他脑袋为什么会忽然这般迟钝,越想事情越痛,甚至很多东西都有点难以串联。
“想这么多,不累吗?”那东西轻声说。
宁君惜心中生出一种无力感,是啊,不累吗?
若是真死了便死了吧,迷迷糊糊,懵懵懂懂,也什么都不用多想了。
他不再有什么迟疑,闭上眸子,又感觉到了那种让他温暖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渐渐如沐浴暖阳。
他有些痴迷于这种舒适。
在那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手里,那朵火焰逐渐由幽绿色褪去颜色,却越来越灼目。
那东西脸上露出一种疯狂又灼热的期待神色。
一边李禅看着宁君惜的身体越来越透明,面黑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