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浦江岸才经历了一场无妄之灾的老百姓还未来得及心有余悸,便再次经历一场惊魂。
对于老百姓来说只是平平无奇的一通自报家门,下一刻,却有千余军士如同洪水汹涌向人群。
沉重足有百斤的精炼钢铁披,军士踩踏过的江岸顿时便出现明显的下陷,许多躲避不及的百姓如同被战马所撞,口鼻溢血而飞,更有百姓争先闪避,人撞人,人踩人,人砸人,受伤的百姓倒是比藏浦水军救起的百姓数量还多得多。
一时间,惊呼声,惨叫声,呼救声,呻吟声,痛苦声不绝于耳,场面乱得不可开交。
而千余军士只是花了短短数十个呼吸时间便将两个行动暴露的老人团团围住,在两位老人毫不顾忌出手后,也悍不畏死冲杀上去。
藏浦江中波卷浪涌,成片艋艟奔于江水汹涌之中,争分夺秒。
藏浦江岸哀嚎遍野,千余铁骑以雷霆攻势冲杀过去,破甲声不绝。
早已混入人群中的远安王府世子与邋遢老仆以及棋道鬼手覃潭目前并未插手这场围剿,只是在弃了马冲杀的铁骑眼皮子底下救下了几个险些被撞飞的可怜老百姓,便隐匿人群悄然当起了看客。
三人都并非仁善之辈,不提已经到神游境的覃潭,便是这二十余年姚靖城这位世子下在他那湖小院钓的鱼儿便是千数不止,至于那老仆,姚靖城三年游历暗中解决的刺杀之人也非百数可以概括。
当然,若是其他时候,姚靖城说不得还要管一管闲事,只是这藏浦江,实在不是他敢嚣张跋扈的地方。
这些年岳磐跟姚凌殇明中暗斗,洛京那边更有意偏袒岳王府,说不得真给这位耐不错的皇叔喂大了胃口,再不顾他的世子份,哪怕有个老刀,几千铁骑也能把他打杀了,后面来个死不赖账,以洛京那位皇帝的脾气,可能做梦都能笑醒了。
在江岸留下数百甲胄时,喧嚣江岸一阵不合时宜的马蹄声骤起,姚靖城转头看去,眉头顿时舒展开来,眉开眼笑。
熙熙攘攘的百姓能逃得已经逃得差不多,江岸上剩下踩碎的各种杂物瓜果血渍和被踩踏撞伤的百姓,还有几个年纪不大的男女扶着只是轻伤的百姓穿过满地狼藉,缓缓往外而去,衣袍整齐的世子下便格外显眼。
三十余甲胄鲜明的轻骑策马奔来,马术精湛,佩刀负弩,气势十足。
为首一位体格健壮的骑士,戴了一张青铜色狰狞鬼脸面具,手中倒提着一杆漆黑蛇矛,一眼便盯住了驻足岸边的徐凤年,蓦地加重力道一夹马腹,加速前冲,完全不顾及马蹄下的血之躯。
一片哀嚎。
那骑士不未觉得不妥,反而?长矛一挑,将一位在他马蹄下侥幸未猜到的年轻人洞穿了膛,高高挑起,好一个透心凉,血溅当场。然后,他将铁矛一抽,尸体便重新坠回地面。
骑士杀人抽矛后,朝远处那名一富贵气质的年轻公子投以凛冽眼神示威,只是下一刻他瞳孔剧烈收缩。
有一只粗糙苍老的大手按住战马马头,往下一压。
起码小两千斤重的优质战马被拦截后,竟寸步不能再向前,马头朝地面砸去,前蹄轰在堤岸上,下陷数寸,喀嚓一声齐齐断折。整匹马的后半躯顿时扭曲,马背上的武将连人带矛都摔出去老远。
那骑士正要借着长矛刺在地上起,突然感受到一股出自本能的冰冷寒意,正准备不顾形象得驴打滚儿,就看到他那匹从小养到大的亲密战马如同飞烟般散去。
然后,那骑士下一刻也灰飞烟灭。
其余骑士几乎同时勒马停下,一时间马嘶长鸣,刺破耳膜。
那瘦小邋遢的老人却似乎干了件无关紧要的事,回头冲那锦衣公子哥儿羞涩一笑。
哪怕姚凌殇已与姚靖城透了些底儿,眼见当初与自己一起狼狈不堪的老仆露了这么一手,也让姚靖城心中震惊。
不过,他也就是一瞬的震撼,瞬间嬉皮笑脸,抬高声音,“侄子这次来了没打声招呼,王叔可是介意啊?”
他喊话的声音只是普通人的音量,在铁甲铮铮和江水涛涛中自然微乎其微,但附近百姓大多数已经离开,再加上老刀露的那一手镇住了那三十余骑,他这个人又格外显眼,中山亭和阅兵台上的人又都非庸人,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几个呼吸,岳磐起招了招手,那些精锐之师便顿时停止进攻,只将微微喘息的两位难兄难弟团团围住,那三十余骑尽数调转马头而回。
岳磐泰然走下阅兵台,以一匹良驹为脚力,几十个呼吸便飞奔而来,翻下马,“靖城何时来的,我前些子听闻你在原明,道你这几天也该来你王叔府里坐坐了,两位姊妹正巧也在,今晚不妨来府里吃顿晚饭,也算是尽了作王叔的心。”
“那小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姚靖城耸耸肩膀,嬉笑道,“刚才,实在是那厮瞪小侄瞪得吓人,小侄下手没分寸,王叔可莫介意。”
岳磐微微点头,“靖城若是无事,不妨中山亭一坐。”
“还有点事。”姚靖城有点腼腆,“小侄来时被人宰了一个马夫,看着那光脚老头合适的,宰了也是可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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