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询问价格,或走到油腻腻却让人觉得莫名亲切的早餐摊位上歇脚或喊上些吃食裹腹。
激烈的讨价还价声还在耳边回,那头游人的高谈阔论便又飘到了耳畔,不时还有突然拔高的争论声引人好奇,却又很快淹没于闹市喧嚣之中。
一切喧嚣却真实。
逸风拉着宁君惜静随人流而走,眸中闪着细碎的光芒。
经历过大风大浪,人便会更趋向于平静,这是本能。
而没有人的人生会如他以往的那般跌宕起伏。
覃鬼手慢吞吞跟在两人后,负手缓行。
几十年行棋的经验,老人看人一向很准。
这俩娃娃都会是很好的行棋者,而就现在来看,年纪小得会更好一些。
人流混杂,自然不会缺少手脚不干净的。
这不,有个尖嘴猴腮的瘦小汉子便看上了宁君惜和逸风这两头肥羊,借着人潮拥挤,悄悄将手伸向了宁君惜腰际。
在他手指摸到宁君惜的钱袋时,脚下一绊,瞬间失衡,整个人往前栽去,连累了旁边几个倒霉鬼以及刚才被顺手牵羊了而不自知的那位仁兄一个趔趄,差点跟着跌倒。
一片惊呼。
宁君惜低头看了眼逸风。
干了坏事的少年调皮吐了吐舌头。
宁君惜微微摇头,拉着他离开。
三人转了半个早市,最后选定了个较为干净的早点摊位,坐下歇脚顺便点了些许吃食。
覃鬼手也坐在桌前,一副老神在在模样。
等待的空闲里,逸风四下
打量络绎不绝的人群,稚气的面容上露出孩子气的灿烂笑容。
他似乎对这种闹市十分陌生,让人不免觉得他只是一个看客。
“三位客官,你的早点。”摊位老人慈祥端到三碗豆花羹,两碟腌菜和一盘油炸果子。
逸风连忙站起来,接过老人手中的杯碟,还不忘客气有礼的道谢,“谢谢爷爷。”
“乖,好孩子。”老人慈祥地应了声。
“张伯,一份豆花羹。”
“嗳,来了。”
老人连忙高声回应,转又开始简单的忙碌。
逸风坐下,低头尝了口豆花羹,抬头笑道,“不错,尝尝。”
覃鬼手喝了一口,心中评价香油放得多了。
“我不饿。”宁君惜撑着脑袋看逸风。
“吃东西不一定是饿啊。”逸风眯起眸子,给人的感觉好像沐浴在冬暖阳里,心好极。
“你似乎不常来这种地方?”宁君惜有些奇怪道。
“嗯。”逸风小口喝着豆花羹,掰了块油炸果子,“不常逗留,但路过了很多次。”
“难怪。”宁君惜点点头,“吃完这顿饭,我便送你回去。”
“如果早市散了,我就回去。”逸风咬了口油炸果子,又夹了一块腌黄瓜咬了一口。
“那你要吃快点。”宁君惜眯起眸子看了看东方红,已是上三竿,朝阳逐渐褪去耀目,取而代之的是冬的温暖和煦。
“嗯?”逸风不是很能理解。
“早市散的很快。”宁君惜收回视线,抬手挡了挡光线。
“总不会一盏茶就散尽了吧。”逸风不在意道。
宁君惜微微一笑,并未回答。
早市散得的确很快,却也没快到一盏茶时间便散尽,只是稀稀拉拉都在收拾摊位。
逸风三个人待的早餐铺子也在收拾打烊,店铺主人在收拾碗筷,擦桌扫地,只是刻意留下了三人的位置,这让宁君惜稍微有些过意不去。
逸风别看年纪小,胃口却是真不小,吃了个半饱还将一大碗豆花羹和两根油炸果子吞进肚子,让宁君惜一度担心这小家伙会不会肚子难受。
已经无事,宁君惜结了豆花羹钱,三人又返回并不熙攘的人群,缓缓往回而行。
半路上,三人碰上了个一灰衣的中年男人,风尘仆仆,自称于逸,是逸风的仆从。
宁君惜正打算将逸风送回去,碰到有人代劳,自然乐意至极,四人就此分道。
临走时,逸风让宁君惜伸手,在他手心上写了既来之则安之几个字,让宁君惜好好体会。
之后,他说,后有再见的机会,而且不会很久。
宁君惜微笑回应,“世事无常,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最好。”逸风点点头,坦然道,“今算我欠你个人,后必当奉还。”
“只当萍水相逢,不会放在心上。”宁君惜只是敷衍了句。
两个本不该有交集的人,以这种轻描淡写的姿态结束了第一次的交集,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