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墨言翻过身去,却被他一把翻回来,沉稳而醇厚的声音在头上响起:“由不得你……”
托昨晚景总的福,紫墨言直到中午1点多才腰酸背痛地从床上坐起身。
身旁的父女俩已经不在了,偌大的房间里空剩她一人。她无奈地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回想着昨晚像饿狼一样的景夜浩,习惯性地拉开床头柜第一个抽屉,想找到药瓶,却摸到一张照片。
是一个女子的侧颜,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身形羸弱。照片像是从监控摄像头上取下的,有点模糊不清,但左下角很明显地标注了日期,是在最近拍的。
虽然完全不认识这个女人是谁,但只凭这照片出现在景夜浩的抽屉里,她脑海中第一个掠过的便是陆月这两个字。
可是……
一个可怕的想法油然而生。
陆月,没有死?
“醒来了?”景夜浩惬意自如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经过昨晚的“战斗”,他的体力似乎不受一点影响,依旧保持正常的生活作息。
“嗯。”紫墨言扭了扭脖子,趿拉着拖鞋走进厨房。
“想吃什么?我帮你弄。”景夜浩放下报纸,走到她身后,宠溺地揽住她的腰肢。
“我不饿。”紫墨言摇摇身子避开他,为自己倒了杯水,咕嘟咕嘟地喝下。
“生气了?”景夜浩扳过她的小脸,依旧深沉狭长的目光在她脸上游走。
紫墨言放下水杯,执拗地转过脑袋去,语气略显不满:“陆月没有死吗?”
明显地,景夜浩捏着她下颌的手微微一颤。
紫墨言嘲讽地扬扬唇角,陆月的事,在两人之间本来就是个禁忌。对于景夜浩来说,更是不可揭露的伤疤,她不是自找麻烦吗?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于他刻意隐瞒陆月还活在人世这件事,心里总是忐忑不安。
“谁告诉你的?”景夜浩沉声问道,已然松开缠在她腰上的手臂,“还是说,你偷翻了我的床头柜?”
“偷翻?景夜浩,我没那么无聊。”紫墨言冷瞪他一眼,面无表情地推开他,走向卧室,手脚利索地换好衣裙,拎起包朝外走去。
“去哪?”景夜浩站在厨房里一动不动,只是目光清冷地望着她。
“回家。”紫墨言冷淡回答一句,拉开门朝外走去,咚咚的高跟鞋声一点点消失。
景夜浩神色凝重地返回沙发,抓起放在桌上的手机,一个电话打给万硕。
“打给我什么事?”万硕懒懒地打了个呵欠。
“陆月的事,不用查了。”景夜浩不咸不淡道,眉目间没有一丝表情。
“啊?我没听错吧?”万硕惊得差点从床上滚下来,“你不是很在意她的事吗?年了,终于有一点线索了,你怎么说放弃就放弃?”
“让你别查就别查了,而且,她在世与否,我也不在乎了。”景夜浩的声音冷冽而清晰,谁都能听出他话语里的决绝之意并无虚假。
沉寂片刻,万硕轻淡道:“我知道了,下午就来上班。”
“嗯。”景夜浩随即掐断电话站起身,透过落地窗俯瞰着整座城市。
他真正在乎的,只有紫墨言。
“谁啊?”她拖着拖鞋走到门口,下意识瞟了下猫眼,只见门口处裴井然正阴着一张脸,不耐地敲着门。与平时不同,他的脸色极差,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紫墨言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小心翼翼地旋开门把,探出一张小脸:“怎么了吗?”
裴井然二话不说拉开门走进去,庞大的力道让她向后倒退了几步。她神色错愕地盯着面前冷若冰霜的男人,喉间梗塞,有些委屈却又说不出任何话。
“怎么了?你说我怎么了?紫墨言,今天我打扮得风风光光是为了赴你的约,而不是受你的骗!”裴井然显然很激动,脸色涨红,手掌狠狠攥紧她的肩头。
肩膀传来的生疼让她缩紧了眉心:“井然,放手,好疼……”她话刚出口,裴井然便下意识地松开了手,但心情依旧平复不下。
“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找个好女孩……”紫墨言揉了揉疼痛的肩膀,耷拉着毛茸茸的脑袋,清澈的眸光敛下,那副委屈兮兮的模样突然让裴井然再也发不起火来。
“所以你把她介绍给我?墨言,我不相信你不懂我的心意。”裴井然上前一步,伸出手掌,轻抚她柔软的脸颊,“不要擅自为我做决定。就算你选择和景夜浩在一起,我也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的。”
紫墨言心头一紧,虽然心里多少清楚他的心意,但两人之间的窗户纸直到现在才被真正捅破,这一瞬间,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