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拓拔战笑了笑,知道小澹台又一次把心事深藏在了心底,他也不再多说,转而看向前方。
这第一合攻城并不激烈,黑甲军防着幽州城上的连弩,只是缓慢行进,幽州城上也只零零落落的射下一阵箭来,等到第一列的上百具挡箭盾整齐的推进到北门下,横展成以排巨大的盾墙,黑甲军才加快脚步推进,一队又一队黑甲在挡箭盾后聚集, 只等第二列云梯车上来,才开始大举进攻。
“奇怪了。”澹台麒烈看看自家的云梯,再看看幽州城头,一脸疑惑的嘀咕:“老大,我们的云梯有多高?”
“七丈三尺。”拓拔战被问的一怔:“辽国的城池都是仿中原而造,大城的城墙是高七丈,所以图老爷子造的云梯都高达七丈三尺,比一般云梯还要高出三尺,虽然打造起来麻烦些,却方便军士攻城。”
“这个我知道,图老爷子的云梯一向要高出三尺,所以我们连日连夜赶造了三天,也才造了五十架云梯。可是你看这幽州城墙---”澹台麒烈点着幽州北门道:“难道是我眼花了,怎么我总觉得我们的云梯矮了一截。”
“不会啊,云梯造好的时候,我亲自看着军士们丈量过,就是七丈三尺。”拓拔战也有些疑惑的盯着幽州城楼:“我以前在幽州驻过军,也特意派人量过,这城墙就是七丈高啊?”
澹台麒烈揉了揉眼睛,“老大你可能是老眼昏花了,可我这正当壮年的眼力价,为什么也觉得我们的云梯矮了点?”
幽州北门上,猛正趴在墙垛上嘿嘿直笑:“你们说,如果黑甲军用云梯爬了一半城墙,突然发现,原来我们的城墙早就加高了七尺,拓拔战会不会当场傻眼?”
“何止傻眼?”将也乐得眉开眼笑,“我打赌,他拓拔战整个人都会傻掉。”
黑甲来攻,耶律明凰和幽州将官一早就上了北门城楼,三日罢战后,在智的叮嘱下,幽州军日夜防着黑甲军来犯,所以今日清晨看到黑甲军兴兵来犯,幽州军不但不紧张,反觉意料之中。耶律明凰原本还想分派将领去守其余三处城门,但智断定,拓拔战今日只会主攻北门。
之前大战时,没有依照智的旗令倾城出击,耶律明凰已是万分后悔,这次哪还会不信服智的判断,所以此时的北门上集合了幽州城内所有将领,北门和子墙之间的空地内,也有上万骑军待命,随时准备开城出击。
有了前一场大战,今日再看到黑甲军的阵容,幽州上下都已不如初见百万军威般震惊。而且今日打的又是守城战,幽州将士都知道,幽州四面城墙早被错王加高了足足七尺,在看到一排排攻城器械从黑甲军营推出时,将士们心里都大为期待,巴不得早些看到黑甲军攀墙时的表情,因为今日肯定是该轮到这些黑甲军被震惊一回了,不过这个时候,还真能这般没心没肺笑出声来的,也就猛和将这对活宝兄弟。
“还是二哥匠心独具,只这一手看似费力无用的加高城墙,今日就可让黑甲军吃尽苦头。”飞手抚墙砖,神情感伤,当日二哥提出要加高城墙,兄弟们都觉这是件费时费力的苦劳,可二哥硬是在一月内就加高了所有城墙,这样大的手笔,也只有工巧如二哥才能做到,还有架设在城楼上的那一具具黑色铁筒,这也是二哥的遗作,守城利器月满山河。
兄长虽已不在,可他遗留下来的心血依然在保护着他的弟弟们。而他的弟弟们却只遗憾,此生和兄长太早的分离。
飞按着月满山河漆黑如墨的铁筒,沉沉道:“四哥,一会儿,我要亲手发动这月满山河。”
“好。”智站在飞身边,轻声安慰,“六弟,今日一战,将是二哥的在天之灵对我们的守护。”
挡箭盾在北门下竖起后,五十架七丈三尺高的云梯徐徐推近,破军校尉拉木独防着幽州城上突然射下连弩,当先猫着腰几步急走,先躲到了一面挡箭盾后,正要喝令跟上来的黑甲军小心城上连弩乱箭,一抬头,却见北门上一片安静,刚才他们推着挡箭盾过来,城上倒是射了一阵乱箭下来,可这时大盾竖起,云梯架起,眼看就要攀墙攻城了,城上这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拉木独不由一愣,他先往后一按手,和澹台麒烈一样,他也揉了揉眼睛,要不是幽州城上站满了张弓搭箭,持刀仗枪的守军,他几乎要以为这是座空城,“捣什么鬼?不知道我们这是在攻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