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瞧瞧右看看,摇头道:“若论木材,自然是数花梨、酸枝、檀香、紫楠为上上之品,但这个树林里都是普通的野树,却没有什么佳材。”
孙朗受不了他这慢性子,只不住的催道:“普通一点的也行,只要是比劈柴好一些就可以!”
张纮点了点头,来到一个大树旁,在树干上拍了两下,笑道:“若说再次一点的木材,就非这种椴木莫属了。这椴木有油脂,耐磨蚀,木纹细,不易开裂,乃是雕刻或木工的上佳材料。”
孙朗也不等他絮絮叨叨的说完,就打断道:“快,用你的鲁班墨斗,替我伐一批木材,我有重要用途。”
张纮就奉命掏出墨斗来,在这椴木上挨个儿的弹线丈量。董袭早就已经飞快的取来了斧子和铁锯,沿着张纮弹的墨线劈砍。
说来十分神器,只要沿着那墨线抡斧劈下,竟然像是切豆腐一般轻松,不一会儿的功夫,硕大的一根树木就倒在了地上。张纮笑呵呵的接着弹线,董袭就身形快速的继续劈锯,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参天的古木就被分割成了十数张上佳的椴木板材。
孙朗只听说过这鲁班墨斗的神奇,却没想到有如此之高的效率,一边拍手大喜,一边命董袭把这些板材都运回黄家大院。又拉着张纮一起,挽起了袖子,捋起了裤腿儿,肩膀上搭一面粗布汉巾,俨然像是个专业的木匠一般,紧锣密鼓的制作起木牛来。
孙朗不会做木工榫子,觉得这种连接方式是在太过复杂和笨拙,干脆找了几个铁犁,在土砖垒砌的熔炉中生大火,把铁犁放入泥塑的坩埚中烧熔成炙热的铁水,在沙土砌成的模子里钻出若干个小孔,把铁水注意浇灌而入,再反复锻打,半天的时间就铸造锻炼成了几十个尖尖细细的小铁钉。
牛的关节用木棍儿做轴枢?NO!NO!NO!时间久了断轴了咋办?孙朗可不用这蠢笨的方法,把铁水灌到沙模里,再锻打无数遍,在用磨刀石将其抛磨的锃光瓦亮,顿时做成了五六个圆柱状的“轴承”,装在了木牛的关节连接之处,的确比那木棍儿做轴的木偶儿结实美观耐用的多。
转过天来,孙朗仍是不知疲倦的制作和加工。木牛的框架做好了,他仍然觉得不满意,还要在上面罩上一层外壳,使之具备牛的外观。这些工作却都要靠自己的双手在木头上雕刻而出。
工作虽然繁琐和复杂,但还好有张纮和董袭在一旁打下手,两人一个负责弹线,一个负责跑腿儿,果然是事半功倍,效率倍增。张纮精通建筑,却从来没见过孙朗这种木工手艺,为什么一个粗粗的铁针般的东西,用锤子咚咚咚敲砸两下,竟然就可以牢固的把木头连接在一起?比起传统的榫子,这效率可不知道提高了多少倍,看来这位五公子果然是聪明颖慧,非比凡夫俗子。
刨子发出呼呼声,锯子发出嗤嗤声,铁锤敲钉子发出咚咚声,仿佛是个恢弘盛大的交响乐的演唱会,把这黄家大院儿折腾的好不热闹。许多黄家庄户都赶过来看热闹,觉得同样是制作木工,孙朗的手艺精湛纯熟,采用的方式也是形形色色,远比他们家小姐黄月英制作木偶的方法来的新颖和新鲜,不禁都看的津津有味,一个个的指指点点不肯离去。
他和张纮在这里热火朝天的忙个不停,黄月英却只是远远的朝这边张望,见一大帮庄户围着孙朗,脸上露出的都是惊喜神色。她虽然心中十分狐疑和好奇,却又抛不开面子过来观看,只能不屑的哼了一声,又钻进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