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这次辩论,公孙弘的政治风格逐渐清晰。该拍马屁的时候拍、该做事的时候做。替皇帝挠痒痒的时候也不忘为国家做事。似乎,刘彻要的就是这种工作态度。
但扶摇直上的公孙弘却总被一条老蛇追着屁股咬,这就是公孙弘曾合作过的政治伴侣:汲黯。
汲黯是个什么人?公孙弘是知道的。想当初田蚡准备将窦婴往死里整的时候,除汲黯外,基本没人替窦婴说句公道话了。汲黯为什么这么牛?不仅仅是性格刚烈,更主要的是:他当过刘彻的启蒙老师!
在汉朝,很多人都知道这么一条旧闻:卫青见刘彻,刘彻可以一边蹲在厕所一边说话;公孙弘要见刘彻,刘彻有时可以免冠;但如汲黯求见,刘彻非得整得全身一尘不染,整整齐齐才可见面。有一次,汲黯突然闯进刘彻住所,请奏公事。当时刘彻没戴帽子,远远望见汲黯前来,已来不及了。于是只好窜入帷帐中,让侍者代劳批示。
这种连皇帝都不敢轻易惹的货色,公孙弘当然惹不起也躲不掉,唯一的办法就是:认了!
这一天上朝,汲黯突然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咬了公孙弘一口“公孙弘位在三公,俸禄甚多,回家睡觉却还要盖布被。他这不是明摆着蒙人吗”齐人多诈,欺世盗名,那是一点没错的。这是汲黯的逻辑。他这是第二次揭公孙弘的老底了。
刘彻转头问公孙弘“真有这回事”
公孙弘从容作答“是有这么回事。我身为三公,还盖着一床布被,的确有损汉朝高官的形象。不过我还是谢谢汲黯先生给我提出忠告,不愧为一个忠臣。陛下应为有这样的忠臣而欣慰啊”高,实在是高!公孙弘避实就虚,搞得汲黯极不好意思。人家都掐脖子上来了,竟还夸人家功夫好,不愧是厚道之人啊!从此,刘彻越来越欣赏公孙弘。
汲黯千料万料,自己这么两掐,竟让公孙弘的官越当越大。我想:汲黯看到这个结果时,心里应是悲哀的。早知道这样,干脆不掐,省点力气去养病不挺好吗?
这还不是汲黯感到最悲哀的事。更让他始料不及的是:对那些看不顺眼的,他只要一掐,都不禁的会红起来,且千篇一律的往上升官!
刘彻很是同情这个在最高首领之争中落败的匈奴太子於单,将他收留,并在4月7日封他为涉安侯。可这个於单是个短命鬼,不知是心情抑郁还是水土不服,数月后就一脚登天,向老爹诉苦去了。
如匈奴内哄只闹得是这个下场,那就太没趣了。事实上,让人惊奇的事还在后头:就在匈奴叔侄互殴的时候,突然有一个汉人趁着混乱,向着长安方向逃跑。不久,长安城就突然传出一震天响的消息:一别十三年,张骞回来了!
我仿佛看到:在BC126年的夏天,所有中国人都持着崇拜的目光,注视着一个衣衫褴褛的汉人蹒跚着走进长安城。整个都城都掩饰不住激动的泪水,伴随着这个汉朝男人的脚步,一路洒扫。这个十三年中历经坎坷的男人也许并不知道:当他拖着自己的影子回到长安,便也将自己的名字拖进了光荣的历史!发现西域新大陆、丝绸之路等等,张骞这个名字,与日月争光,与天地长存!
张骞当年一出汉朝土地,就被军臣单于扣留在了匈奴草原之上!这一扣留,就是十多年过去。在人的一生中,有多少个十年呢?或许我们会因走得太远,而忘了归来的路。张骞这趟不但走得太远,且也呆得够久了。久到当年送他出城的汉武帝都估计不再相信张骞还能回来:这一百多号人肯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但十年来,张骞从没忘掉自己是怎么来的。更没忘记自己将怎么走回去。这十年中,在匈奴人对他日渐放松警惕的情况下,张骞做了两件逃跑工作:首先,他学会了胡语;其次,他摸清了前往西域的路线。
心中装有地图,无论走得多远、飞得多久,都不会迷途。张骞心中装有两个地图:一个是西域、一个是汉朝!汉朝、长安,总有一天,我张骞是会回来的!
果然有一天,张骞和匈奴导游带着随从逃跑。逃亡的方向是一个叫大宛的西域国家。居留匈奴十年,西域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原来日子过得还可以的月氏国,竟又被另一个叫乌孙的国家打败了。月氏国王只好带着全国百姓向更遥远的西边逃跑,寻找新的栖息地…
要经过大宛王国,才可以到达月氏国。张骞带着众人翻山越岭,花了十多天,终于到达大宛国。
这个大宛王国,尽管距离汉朝十万八千里,但他们似也略有风闻汉朝之富裕。恰逢张骞到来,在他们耳边这么一鼓吹,就更相信了。张骞是这样游说大宛国王的“我是代表汉朝皇帝出使月氏国的。没想到路上被匈奴设卡捉住,关了十来年。如大王您愿意派人保护我们安全到达月氏国。那么我返回汉朝后,将请奏皇帝陛下,重重酬谢”
大宛国王听了张骞这话,非常满意。顺水做个人情,又交个朋友,以后可以多条路,何乐而不为呢?于是他派出卫队,并配备翻译和导游,将张骞一行安全送到了康居国。康居王也照顾大宛王和大汉朝的面子,顺水送了个人情,将张骞一行安全送到了月氏国。
千万里我追寻着你。月氏国,我终于找到了你!
然而让张骞失望透顶的是,这个穷尽他十余年风霜雨雪才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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