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交好,谋反被诛。马援又在12年那年失去了父亲,依靠长兄马况艰难生活。
马援少有大志,渴望建功立业,做一番大事业。马援曾去学《诗》,却背不了几句。当年项羽读书时,就说读书有啥用,我要学万人敌。马援没去学万人敌,但他也说出了一句令大哥马况吃惊万分的话“我要去边郡开垦放牧”
马况没反对,反倒很支持,说了一句勉励马援的话“你少有大才,当晚成”后来马况病死,马援回来奔丧。守孝期满后,马援找了一份右扶风督邮的工作。有一次押解犯人,放走了重犯,便逃亡北地。后来王莽大赦,马援就留在北地一边放牧,一边结交陇上各路豪杰。数年过去,马援的牛羊增到数千头,谷数万斛。但马援却把所有钱都分发给家族兄弟“钱算什么东西?我岂能当个守财奴了却此生”
从某种程度来看,马援是坚定的墨家主义者。墨子推行苦行僧思想,以一人之苦谋求千万家幸福。“丈夫为志,穷当益坚,老当益壮”马援的这句千古名言,贯穿了他豪迈的一生!
当时隗嚣从长安逃回天水郡,礼贤下士的广告打得很响,马援就来投奔隗嚣,被封为绥德将军。但当马援去游说老同学公孙述,经过成都之行后,他猛然发现——能决定天下未来的人,绝不是隗嚣,更不是公孙述,而是另一个人,那才是一个可以让自己追随终生的人!
与公孙述分别多年,一想起公孙述,马援心头总不禁感慨万千。很多年以前,当他们还穿着裤衩时,就在一起玩了。在那些童真无邪的岁月里,两人一起上树掏过鸟窝,一起下水摸过鱼,一起上山打过猎,一起同窗读过书,一起掰过一根烤焦的玉米对着吃。
同乡、同党、同学、同吃。人生中几种最为牢固的关系,马援和公孙述都具备了。想到这,仿佛有一股暖流灌进马援的心里:公孙述会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惊喜呢?
马援一路回忆,一路遐想,很快就到了成都。但马援进了成都城后,犹如被天上一场冷雨从头到脚浇了遍,心都凉透了。
马援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还是从前那个马援,但对方已不再是从前那个公孙述。从前的那个马援质朴厚道,现在还是质朴厚道;从前的那个公孙述,豪迈仗义,今天却阔成了一个耍弄威风的款爷。
马援以为:公孙述即使放不下皇帝架子,出城郊迎,至少也应站在皇帝门口笑迎故人。然而他看到的却是:公孙述大摆排场,高抬架子,一副人阔就变脸的模样。
公孙述高高地坐在金銮殿上,殿下甲士林立,气势很大。马援由宫廷礼仪官引到殿前,以使者礼参拜。公孙述打完这番官腔后,就将马援打发出宫殿,由专人引到宾馆住宿。
更雷人的还在后面:公孙述派人连夜赶造出一套特制的平民服装和礼帽,送到宾馆,交到马援手里。仿佛是要告诉马援:现在我是皇帝,你是平民,无论从前关系多铁,但档次还是要区分的。
于是第二天,公孙述显摆得更为离谱:他在宗庙召集文武百官,自己则坐着鸾驾,旗旄警跸而来…摆尽了架子,耍够了威风,过足了官瘾,公孙述才开始跟马援说正事“你既然来了,就不用回去了,我封你为大司马”
公孙述金口一开,跟随马援出使的人都喜出望外。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马援当了大司马,他们这一趟山高水远的,爬得也不冤了。他们一致请马援留在成都。但马援想都没想,直接对众人吼出一句话“想我留下来,这是不可能的”
接着,马援这样告诉随从“天下一片混乱,胜负未定。公孙述不学着周公三吐哺,反而才抢下一块地盘就敢称皇帝,威风耍尽,不可一世。就这种货色,能留得住英雄吗”马援仿佛也要告诉公孙述:你想装牛,迟早被雷劈,不信就等着瞧吧!
马援说完,头也不回地回天水郡了。回去后,他不无失望地告诉隗嚣“公孙述不过是井底之蛙,看不到外面广阔的世界。自以为自己很牛气,其实很傻气。如你想在这个乱世生存,投靠他是不靠谱的”
隗嚣问马援“那你认为,我们该生存下去”马援说“有一个人可以帮你”隗嚣问“谁”马援坚定地回答道“刘秀”
隗嚣不语。良久才沉重地说道“我视刘秀为天敌,你却视他为救星。难道刘秀真像传说中的那样,是一个注定统一天下的明君吗”马援说“刘秀到底牛不牛,我再去洛阳看一趟就知道了”
隗嚣听马援说这话时,心里很不是滋味。之前他曾投靠刘玄,以为靠谱,结果还是不靠谱,差点丢命就逃不回来了。如今想和公孙述联手,马援却说公孙述是井底之蛙,绕了一圈,除投靠刘氏势力,就再没更好的活路?
有一条活路就摆在眼前,这就是——自立称王!但话说回来,称王当然是很过瘾,可万一刘秀眼睛容不下沙子,打上门来,也会很惨的。到底是投靠还是自立?隗嚣心里真犯难了。
沉默良久后,隗嚣终于开口“好吧,你就再辛苦一下,去洛阳见见刘秀。等你回来报告,我们再做打算”就这样,马援就去洛阳了。
很顺利地,马援就见到了刘秀。没有架子,场面不大,却很亲切。刘秀就像马援多年的老友,身着平民便衣,站在宣德殿的走廊下,微笑恭立,迎接马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