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绊好比精钢锻造的宝器极难掐断,若非对方修为境界完全碾压己方根本无法办到。
游方之前向主人坦白自己仆从的身份,却始终将自己看做驱使仙级法器的灵使,虽然自己处于魂灵这种相对弱小的状态,但身份高雅尊贵非普通妖兽可比拟,游方每次与张凌云灵识连接沟通,都是通过‘移动棋盘’法阵专属的通道,游方险些忘记自己还是张凌云的仆从,主人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事!
刚刚发生的诡异现象不过瞬息之间,便极速隐没回张凌云的体内蛰伏下来,但还是被眼光独到的楠木丰子发现了端倪,露出一缕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你这具身体也是难得的宝物啊!真让人眼馋...…。”
“停,能说人话就聊,不能说咱们还是手底下过真招!”
张凌云即刻叫停楠木丰子的胡言乱语,自己越听越冷浑身鸡皮疙瘩瞬间暴起,只怕再过一会自己会被他恶心死的,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被敌人说死的修仙者!
“咯咯,咯咯...…!”
毛骨悚然的笑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寂静的石室猛然刮起阵阵阴风,因楠木丰子而生成的洞穴中突然亮起烛光,洞内渐渐幻化出女人闺房的摆设,床榻上一道身影慢慢坐起身形。
女人一双玉臂撩起淡红纱质的帐屏垂布,缓缓走向桌案旁漫不经心梳着那及腰的乌黑长发,女人动作渐渐急躁,发丝与梳齿之间开始纠缠在一起,“啪...…,”伴随木梳齿折断的声音响起,女人停下手中动作转头看向洞外的方向。
女人脸色苍白眼角已经有了鱼尾纹,容颜虽精致却满是憔悴,她轻抚自己略凹陷的脸颊露出莫名悲哀与恨意,“为何不让我在年轻时遇到你?”
被眼前这番景象弄到一头雾水的张凌云,满脸无辜、疑问的看向楠木丰子,自己从小便在太平宫修行,从未招惹过这位半老徐娘,楠木丰子该不会是想用龌龊手段来玷污自己名誉吧!?
就在张凌云陷入尴尬茫然境地之时,女人又开始行动起来...…准备更衣点妆,红里紫碎梅花的礼服穿在女人身上尽显雍容华贵,红色的眼影略显妖冶,就在她描眉画眼之际,一个灰色影子突然出现,好似与女人诉说着某些不好的事情。
女人手腕抖动将颜料画出了眼角,好似一道血痕,神情渐渐黯淡下来,突然大声谩骂起来,:“可恨!他除了女人的怀抱里风流外,还能有何大事忙到夜不归宿!?”
女人越骂越狠,将身上衣物和附近的器皿砸在灰影身上,还是不解恨...…转手又将身边的纸扇砸向地面,可随即又将纸扇捡起放在手心不停的抚摸着,好似对待那心心念念的负心汉一般。
女人不甘心就这样被抛弃,重新坐在铜镜前为自己梳妆打扮,可铜镜中她那嬴弱苍白的面容,不知为何开始模糊不清,女人惊慌失措的揉搓着自己的眉眼,却发现铜镜中出现一个面目模糊且狰狞恐怖的黑色影子。
张凌云挪动了一下自己所站的位置,刚好看清铜镜中女人的倒影,白皙的脸颊此时青灰一片,妖魔般的血红双眼,头顶耕牛般尖利粗壮的牛角,嘴角呲着狼兽才拥有的尖牙,这副长相与之前假扮楠木丰子的怪兽十分相似,看来这妖怪的原型应该是个疯癫的女人。
“主人,我找到一本杂记,里面记载的妖魔形象与她十分长相...…名为‘般若’,女人因妒怨由生魂化为恶妖...…,”
石室内的情况没有游方用武之地,他便专心翻看起叠成山似的书籍,刚好在一本妖怪杂记中看到类似的情景,‘六条御息所’做为皇太子妃曾经过着奢侈的生活,门庭若市奴婢成群荣耀无比,她歌声悦耳舞姿妙曼,一声令下无数才君为她冲锋陷阵风光无限。
拥有一切的女子厌倦了奢靡的生活,爱上朴实风趣的光源氏,可惜光源氏不久便对她冷淡了下来,女人非常烦恼渐渐因爱生忌,将自己的生魂炼化为鬼怪,让靠近自己爱人的女子夜夜梦魇,恐吓威逼她们将其所释放出的怨恨化为瘟疫,在播撒于这些女子的身体里使其大病或暴毙。
女人一直在自哀自怨,她那有毒的红眼隐藏在黑暗之中,伺机将成双的伉俪焚烧成班驳的焦土,如果爱无法留住他,女人愿成为爱人心中唯一的恨,至少恨...…也需要动用感情,女人用恨意完成了很多修士一生都无法达到的...…神形分离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