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四面全部漏风,这是西域夏日里正确的扎营方式。
湖边的一座山丘上,已经有军队在上面扎营了,这是瞭望哨,因为有望远镜的关系,他们只要坐在棚子下面,就能鸟瞰方圆三十里之地。
刚刚吃过早饭,天气就立刻热起来了,铁心源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喝了两碗绿豆粥之后,就打算继续睡觉。
巡边对他来说象征意义大过实际意义,他感觉自己就是一尊泥菩萨,被霍贤这些人扛着到处走,每到有人的地方就放下来,安放在供桌后面,大家山呼海啸一般的供奉一下,然后就作鸟兽散,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留下铁心源自己享受供桌上的贡品……
睡了一觉起来之后,揉揉眼睛,就发现自己视线之内全是男人白花花的屁股。
好几千个裸男,在湖边胡乱扑腾,弄得清澈的谢泽边上一片浑浊。
说起来很奇怪,谢泽边上的沙滩竟然是纯白色的,早上的时候没有仔细看,现在看了之后觉得非常神奇。
就是有些粗,踩上去微微有些硌脚,那群光屁股野人自然是不在乎这点瑕疵的,难得有一个清凉的机会,谁都不愿意放过。
这里没有女人,是男人的世界,只要是穿衣服的人都是败类。
铁心源自然是要与民同乐,三两下扒光衣服在水边试探两下,就一头扎进了水里。
铁三百想要保护大王,只可惜,想在西域找两个会游泳的人比登天还难。
只能担忧的看着自己光屁股的大王在水里越游越远,他只能待在没过脖子的湖水里大声喊叫。
枣红马看见铁心源游走了,欢快的跳进水里甩动着四个硕大的蹄子向铁心源追了过去。
游水游累了的铁心源就仰面朝天,火辣辣的太阳照在脸上蛰的人生疼,铁心源必须不断地把水泼在脸上,这是高原的坏处,紫外线强的让人无奈。
枣红马帮忙把口水吐在铁心源的脸上,这是这家伙不知道跟谁学来的坏毛病。
透过清澈的湖水,能看见枣红马身上的鬃毛在水里飘起来,整个身形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怪兽。
不用游动,躺在水面上,就会被谢泽的波浪轻轻地把人送回岸边。
铁心源从水里站起来上岸,他能感觉到所有人都在偷偷的瞅他的男性标志……
对于这一点,铁心源觉得没有什么好难为情,自己多少还是有些本钱的。
霍贤的脸黑的如同锅底一般,他觉得自己对于西域的教化应该从西域的大王开始。
别的汉人来到西域尽量的在汉化西域人,唯有哈密王在不断地野蛮化,如果去掉他的外皮,他更像一个纯粹的西域人,或者比西域人还要野蛮。
“先生,您不下去凉快一下?”
铁心源用干毛巾擦拭着身体上的水珠,笑嘻嘻的问刚刚被烈日撵回来的霍贤。
霍贤拂拂袖子道:“非礼勿视!”
铁心源笑道:“入乡随俗,是我这个大王必须干的,亲近感就是这么一点点积累来的。”
刘攽哈哈大笑道:“三军同乐,有点意思,酷暑难当,老夫这就去……”
铁心源穿上一条短裤,霍贤才肯和他商量国事,命尉迟文取出地图,指着谢泽道:“这里应该建城了,可以作为胡杨城的强援,保住西方这方这条线路的通畅,我查过了,只要引水入西海固坎儿井,我们就能在西海固里面建立一座秘密堡垒,作为我们哈密的一片根本要地。
当年一片云选择西海固作为秘密堡垒不得不说这个老贼是有眼光的。
西海固地形复杂,没有人领路很容易迷失在里面,老夫以为,大王以后的陵寝就该修建在西海固。
不过不需要着急,城池慢慢修建,三五年修建好之后,联通胡杨城的道路也应该修建好了。
到时候再秘密修建大王的陵寝也不迟。”
铁心源抓抓湿漉漉的头发苦笑道:“我用不着修建什么陵寝,劳民伤财的干这事干什么,将来子孙不争气说不定还要便宜盗墓贼。
我死掉了之后,一把火烧掉,埋在七里坡,什么陪葬都不需要。”
霍贤瞅着在水里痛快的哇哇大叫的刘攽摇摇头,有些伤感的道:“陵寝不是您一个人的,老夫也要埋进去,哈密的有功之臣也要埋进去,这就是所谓的攀龙附凤。
生有时,死有地,事关国家祭祀,不可轻忽。”
铁心源朝坐立不安早就想去水里泡泡的尉迟文努努嘴,尉迟文立刻就跑了。
“相国,您真的认为人死后有灵魂吗?”问这句话的时候,铁心源非常的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