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铁心源指指自己书房里间道:“蓝色的大箱子里就是,只是先生读完之后莫要告诉刘攽,很多事情都有违他做人的立场,我不想他满足了自己的窥视欲望之后,还要赶来骂我。”
王安石皱眉道:“刘攽乃是道德君子,大王这是说老夫就是心底阴暗的小人了?”
铁心源笑道:“你我都是身在其位谋其政的人,看重的是结果不是过程,刘攽显然不是,他道德上有洁癖,指望一个不饮盗泉之水能理解那些密谍这不可能。”
王安石大笑道:“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刘攽着相了。”说完话就大踏步的走进里间,还顺手捎走了铁心源的茶壶。
午后的天气闷热至极,王安石坦胸露乳的叉开双腿坐在地板上,津津有味的瞅着密谍们搜集的各路情报,铁心源邀请他吃中午饭都被他毫不留情的给拒绝了。
其实,那个木箱子里面装的不仅仅是密谍搜集到的情报,还有铁心源按照以前的记忆,记录下来的很多历史资料,这极大的丰富了情报来源,更是让王安石对哈密国的情报搜集工作的强悍咂舌不已。
王安石是一个不懂就问的好学生,比如他就对天竺国的事情非常着迷,为什么佛教产生于天竺,那些真正的天竺人为什么却不信奉佛教?
反而相信把人分成五等的婆罗门教。
这个问题铁心源自然回答不上来,为了满足王安石的好奇心,就和王安石一起去后山清凉的大雷音寺找仁宝上师,他和婆罗门教是仇敌,自然知道的清楚明白。
从狼穴的地道里出来,铁心源就看了枣红马,这家伙鬃毛飞扬,硕大的马蹄子下面踩着另外一匹战马,而那匹战马已经死去多时了。
其余的战马都躲得远远地,生怕枣红马弄死了一匹战马之后不过瘾,继而迁怒他们。
问过马夫之后才知道,被弄死的战马是一匹不守规矩的公马,一般战马在每年的三月到六月份是发情旺期,七月到八月份酷热时基本上就不发情。炎热的日子过后,战马就会重新发情至深秋才进入乏情期。
可是啊,这匹公马不听话,在最炎热的日子里总是围在母马屁股后面胡乱嗅。
这本来是小事一件,但这时候受孕的母马会在秋季产驹,马驹初生很小、成活率低、断奶后也养不大,会影响整个马群的素质。
身为马王的枣红马自然要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个害群之马。
枣红马起身嘶鸣一声,其余的战马顷刻间就跑的不见了踪影。
铁心源见枣红马朝他溜达过来了,就抱歉的告诉王安石不能和他一起去拜访仁宝活佛了。
王安石似乎知道枣红马的不凡,并不靠近这匹刚刚杀了一匹马的野马,挥挥手就向山脚下的大雷音寺走去。
路过一大片掩映在树林中的院子的时候,发现这里被修建的富丽堂皇,又身处哈密国要害之地,应该是一个重要的所在。
他很想进去,发现里面全是些妇人,就不好打扰,继续自己的行程。
雪山,古刹,晚钟,投林的归鸟,慈祥的老僧,让王安石对大雷音寺的观感很好。
如果不是看到那些在悬崖边上奋力开凿佛像的奴隶,他真的以为这里就是一片安详的佛国。
不为外物所扰,是王安石的一大特点,他很快就调整了心态,抱着游玩的态度来面对哈密国这座最神秘的寺庙。
这座寺庙是和哈密国一起起来的,王安石甚至发现,哈密国的成立和这座寺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可是哈密国上下对这座寺庙却往往不太提起,他能感觉得到,铁心源对这个寺庙的戒心很重。
这件事放在大宋就非常的正常,神权小于王权这是大宋人的共识,可是,在西域,这就显得极为另类。
第一次踏进大雷音寺,王安石很想知道其中的原因,至于婆罗门,关他何事。
寺庙里没有小沙弥,只有粗壮的中年僧侣,这和寺庙恢弘的场面极为不相称。
王安石笑着朝一个胳膊上挂着石锁的粗壮僧人施礼道:“请禀报仁宝活佛,宋人王安石求见。”
铁心源骑在枣红马的背上,眼看着王安石进了大雷音寺这才快速的转到大雷音寺的后门,跳下马和枣红马一起踏进了大雷音寺。
七年前,撒迦活佛种在火脉上的菩提树已经长得老高,枝叶婆娑,胳膊粗的树干上已经有气根垂下来,想来不久之后就会催生出别的菩提树。
树下有一个精美的木台,还有蒲团,阴凉下一个人都没有,这里有温泉火脉,冬天在这里待着很舒服,夏天,还是算了。
一个已经死了很久的老和尚站在树下拱手道:“阿弥陀佛,很久不见施主,甚至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