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直气壮的要求她将积累的一切奉献出来,无数次,她想咬着牙和他们翻脸,却被血肉亲情所绊,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现在,出了事,第一个想到的人又是她。
“于若菊。”牛平安叫她。
他很想说,如果她嫁给他,这些事就可以和他毫无干系,外人也不会说什么,但话没说出口,他又说不下去了。
因为这个女人又露出他熟悉的眼神,不是无助,悲伤,而是愤怒,和明明已经走投无路了却还硬憋出的倔气。
他印象里,这个女孩儿从小时候起就是这样。
“放手。”她语气很平静,谁都听的出来是爆发的前奏。
张小七也很关心她:“要不我去把这事告诉你娘,你就别去了。”
于若菊没答话,只是将板车的扶手放下:“吴家那边,只能让你去送了。”
“行,我现在就把门关了。”张小七忙不迭转身回去关门。
于若菊想要离开,牛平安依旧死死站在她面前。
张小七左右为难,不知劝哪边,但内心的天平还是偏向于若菊。
她跟着劝男人:“牛哥,你让她先走吧,你们的事来日方长,不是吗?”
她和于若菊从小就在一起,朋友的情绪变化,她比谁都清楚,再拦着,今天这里可能就要上演一出全武行了。
牛平安轻轻叹气,让开了身,同时也开口说:“我和你一起去。”
回答他的,只有女人头都没回的背影。
…………
西水门如今算的上东京最繁华的地方之一了,因为铁家的缘故,哈密来的商人都喜欢将自己的铺子开在这里。
自然而然,这里的环境和几十年前也有很大的不同,光是道路便肉眼可见的比过去宽阔了一倍,于若菊路上和人打听着,很快就来到出事的地方。
她到的时候,于瑞兆正和一个同样年纪的少年跪在地上,一脸悔意和恐惧。
那个少年她认识,叫卢进财,他爹是卖烧饼的,这几年生意好,据说攒了一点小钱。
两个瘦不溜秋、差不多高的少年,看到于若菊,都像是看到了救星。
“怎么回事儿?”于若菊问。
“我完蛋了。”卢进财揉揉已经红肿的眼睛:“死定了。”
“把事情说清楚。”于若菊稳着心绪问。
卢进财满脸绝望的答:“瑞兆说想骑我家的驴车玩,我就和他一起在路上玩,但是撞到了贵人的马车。”
“……”
闻言,于若菊一把揪住于瑞兆领子,狠狠瞪他:“你驾过驴车吗,就敢骑到大路上!”
于瑞兆深知是自己的错,只能抹着眼泪求饶:“姐,我不是故意的……”
他浑身颤巍,连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心堵得不行,于若菊倒吸一口气,松了手,目光向前方看去。
马车安安静静的停在那里,能看到,马车的轮子有几道深深的划痕,还有些许的变形。
一直站在两个少年面前的年轻男人,有点面熟。
也是此刻,马车的帘子被撩了开,慢慢露出一张俊朗干净的面孔。
于若菊不由的屏住呼吸。
不知道是因为认出了这个人,还是他那一脸略显得意的笑容,在日光下,与之前有一种格外的不同。
“这真是巧了。”
车里的男人拢起一分笑意,甚至还打了声招呼,语气轻快,像是平日里去青楼和妈妈打招呼的少年郎。
卢进财和于瑞兆面露疑惑,相互对视一眼。
不知道这位刚刚被他们撞到的大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明明方才声音里还听的出怒气。
于若菊垂了垂眼,径直走过去。
下人在于若菊出现的时候,便立刻认出这张让自己主子魂牵梦萦的脸,本来还有些盛气凌人的表情迅速变得低微讨好,笑道:“于姑娘,没想到您来了,这两位是……”
说这话时,还不自觉地屈了点上身。
见下人的态度这般卑躬,两个少年郎更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于若菊抿了抿唇,指着于瑞兆:“他是我弟弟。”
下人讶异地瞪了瞪眼。
此话一出,车里的人也坐不住了,从马车里下来。
示意下人让开,自己则站到于瑞兆和卢进财前面。
“亲弟?”他问道。
“嗯。”于若菊低声回。
尉迟文笑了笑,什么叫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你站起来。”尉迟文叫于瑞兆:“让我看看你的脸。”
于瑞兆没懂他的意思,愣愣的看着他。